第5章扬汤止沸

安逸将海滩上发生的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城隍爷李明德听完后点点头,大声说道:“来人啊,把下午刚死的人员名单取来和生死簿对一下!”

过不多时,堂下一个文书打扮的人手捧两份文件呈了上来:“禀府台,刚才确有一人阳寿未尽而被东番省陈承望做法淹死!”

李明德听闻一把抓过文档看了起来,而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混蛋!什么人如此大胆?修道就修成这种素质?把他的善恶薄取来,给他详细记上!”

安逸问道:“李府台,这个无辜身亡之人可还能放其还阳啊?”

李明德冲他一摆手转而问道:“赵长庚,那人阴神何在?”

赵长庚答道:“属下已经将其带来了,就在堂下听召。”

“带他上来!”

赵长庚转身离开,随即带了一个浑身筛糠面如土色的胖子进来。那人一进门普通一声趴在地上大喊:“阎王老爷,冤枉啊!放我回去吧,我再也不敢了!”

安逸心下好笑,但李明德这种事见的多了,一拍惊堂木:“下跪之人,我不是阎王,乃是本地的城隍。你姓甚名谁,所犯何事,因何而死啊?”

那人一愣,露出迷惑地神色:“我叫钱勇,我是淹死的……为啥淹死,我也不知道啊,忽然之间就迷糊了,不知不觉游到了水深的地方沉下去了……”

李明德边翻文件边说:“唉,你这人生前是个糊涂蛋,死后也是个糊涂鬼!你这人生平倒也没做什么恶事,唯独就是嘴欠,为此得罪了不少人,招惹了不少是非。可知你这倒霉名字未必不是对你的警醒!钱勇啊,这次潜泳的可痛快了?这回本座放你回去,可要痛改前非,方可得享天年啊!”

钱勇大喜,连连叩头:“城隍老爷,我再也不敢游泳了!”

“屁话!让你改改你的作风脾气,谁让你不游泳了?快点滚吧,下次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赵长庚见李明德不愿再跟他废话,一拉钱勇把他带了出去。

“宫司阍,麻烦你送他回去吧。安司阍,你任务在身,我也不多留你。你也知道地方了,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就行。”

宫航、安逸一抱拳:“府台大人公正严明,真乃南海百姓之福。我们就不打扰府台大人了。”

转身离开大堂,赵长庚领着钱勇正在院里等候。宫航拱手道:“赵判官,这人交给我处理,你去忙吧。”

赵长庚拱手作礼:“劳烦宫司阍了。”随即也转身离开。

宫航回头对安逸说:“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安逸答道:“谢谢宫师兄帮忙!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南海,少不了还会麻烦您。”

宫航一摆手:“这是咱们司阍本职工作,谈不上帮忙。要说帮忙那也是你在帮我。不过别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可自己处理好了。”

安逸再次施礼,随后一步跨出回到海滨浴场的浴室。

李文石站在外面听到隔间内有响动,快步进来,就见安逸从里面走出来了。李文石说道:“你怎么一去这么长时间?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了?”

安逸笑道:“没事了,钱勇一会就能活过来。哦,就是那个溺水的胖子大哥。”

李文石点点头:“那就好。快点换衣服走吧,我让他们先回酒店了。”

“他们没问我去哪了?”

“我就说安排你办事去了,他们不方便打听咱们局里的事,就没有再问。”

两人说着话从浴室出来,看看外面天已擦黑,路上并没有太多行人,安逸拉住李文石施展缩地成寸的神行功夫,一会就回到了酒店。

一进酒店大堂,发现文采、孔青和庄小兰正在那里和王群、葛朋义争论。

就听葛朋义劝道:“文姑娘,你暂且忍耐两天,咱们去了宗门大会再找那小子算账。昆仑山和南海的同道三令五申不许在这里起冲突,你也不想闹得厉害了影响普通人吧?”

文采兀自气鼓鼓的,孔青和庄小兰一个劲儿的晃着她手,劝她不要生气。

安逸紧赶两步问道:“师姐你们回来了?警备厅怎么说的?”

孔青答道:“他们调取了海滨浴场的监控,证实了那个胖子主动和我们搭话,然后自行游到远处去的,就放我们回来了。”

安逸说道:“那人反正也没死,没事了,咱们回去收拾一下就去吃饭吧。”

孔青惊讶道:“那人没事了?不会吧,我怎么看他心跳呼吸都停了呀?”

安逸答道:“谁知道呢,我们听何处长说的,应该没错。”

王群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先上去,然后通知大家半小时后下楼集合。何处长说要给咱们接风,一会车就来接了。”

看着几人上楼去了,葛朋义埋怨道:“王处长,这时候大家哪有心情出去吃饭啊?”

王群笑道:“就因为心情不好才出去放松一下嘛。再说了,大家一起出去总好过各自用餐嘛,这样最起码能看住他们不到处乱跑。”

葛朋义笑道:“还是王处长考虑周到。”

“哪里,我只是怕麻烦而已。对了葛总,按说全天下修行界的人士都来到南海了,我怎么感觉这么安静啊?我怎么一个同道都没碰见?”

葛朋义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昆仑山早有规定,开宗门大会之前不要起冲突。其实修行人那么多,这些年来多少会有些摩擦龃龉,宗门大会正是解决问题的一个途径。大家除了特别交好的朋友,一般到了这里都是深居简出,以免碰上了尴尬。有什么问题过两天一起解决不好吗?在市井之中真动了手对谁都不好。”

王群若有所思:“看起来到了宗门大会,还会有不少冲突啊……”

葛朋义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王处长有所不知,咱们修道之人求的是长生久视,没人愿意结仇结怨。很多所谓的矛盾都没啥大不了的,就是个面子问题。真在俗世中碰上了,谁也不好轻易让步,不然堕了门派威风传出去不好听。到了宗门大会,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可以直接提出来,小问题能解决最好。真碰上不能解决的仇怨,生死不论放手打上一架,有在场众人公证,此事就当完结,过后不许寻仇。”

“真要是在宗门大会上丢了性命,能保证其亲朋好友不会寻仇吗?”王群对这很是奇怪。

葛朋义笑了:“王处长,你当这世上有多少事值得攒上十年就为了去大会上拚命啊?大部分都是众多同道一劝,自己就坡下驴了。”

“这么说来,其实真正的问题宗门大会是解决不了的。能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真正有仇怨的要想拚命什么时候不行?”

“嗨,你这么说也没啥不对的。”葛朋义看看四周,低声说,“昆仑山要发布任务,要大家上贡,这才是真正目的。我们也就借着这个机会互相沟通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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