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昔年一别,可曾安好。”
风消雨歇,遗尘与白衣掌柜,却是莫名出现在了少君面前。
“是好久没见了,我记得最近的那次还是我动用了第二张求仙纸见到的您。”
少君手提黑子,却是久久不肯落下,而他眼眸之中似带恍惚。
“有兴趣陪我走一程吗?”
手提钓竿的遗尘这么问着,却是含笑提问。
“不胜荣幸,只是有言在先,我一时半会可不会离了这诸沃野,这会让我为难。”
少君这么说着,却是跟遗尘讨价还价起来。
“若是真想为难,你不想为难只怕也得左右为难了。”
白衣掌柜却是这般说道,言语之中霸道尽显。
“少君久闻帝庭长公主素娥有礼贤之名,而今一见却是与传闻之中有所不同。”
少君看着白衣掌柜,遍览帝册金书的他却是一眼识破了掌柜的身份。
“谁叫素娥,你叫么?”
白衣掌柜微皱眉头,拿着新钓竿的她,环抱着双手,却是看着遗尘,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原有的身份。
“既是长公主不想承认,那晚辈现在叫您什么?”
少君默默地将黑棋放进棋壶之中,却是抱拳问道。
“叫她掌柜的就成,小二是这么叫她的。”
遗尘看了少君一眼,却是这么说着。
“此行九书山,就在诸沃野,你作陪也好,看着也罢,做完这些就启程云梦吧,再过不久,我经过乘黄之国,若你能忽悠的我前往云梦,我就会拜你为师,走吧,师尊,我留在此地的时间不多。”
这么说着,满是淡然自若,更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而听着遗尘所说,少君却是有点懵了。
“那个……您貌似不是人吧,我对外说过的,我只收人为弟子。”
少君往前蹿了几步,拦住了自顾自远去的遗尘和白衣掌柜,却是满脸坚决的说道。
这什么世道啊,怎么一个个都跟提前决定好了似的,问过他这个当事人了吗,你这样还要叫我师尊,算上云梦的那位,我怎么担的起。
“区区后生晚辈,本事不济,规矩挺多,也不想想你在拒绝谁,你有拒绝的能力吗,凡人?”
看着眼前这位拒绝遗尘请求的凡人少君,白衣掌柜金瞳之中带着几分不屑。
“放心吧,在我血液彻底化灰之前,我会选择做个人的,现在我可以拜师了吧。”
遗尘倒未说什么,只是当着少君的面豁出了指腹,而他的指腹却是留下来鲜红色的血液,而那血液,来自人族,最为古老的人族,没有任何血脉传承,没有任何血气蕴养,却把握着而今所有人族都未掌握的根源。
“噗通——”
少君看着眼前流淌着人血的遗尘谪仙,瞳孔剧缩,却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跪了下来。
“我还没入门呢,更何况,也没有师尊给徒弟跪下的道理,用不着行如此大礼,是吧。”
遗尘衣摆微微浮动,化作一阵清风,托住了少君半跪的身姿。
“有意思,要不是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刚刚我差点都以为你就是人祖虚有年那个做事不地道的小老头了。”
撇了一眼,眼神彻底涣散的少君,白衣掌柜语气略带调侃和轻蔑。
“走吧,在人要来之前,先去九书山吧,另外,我做事很公平,而且地道。”
似是为了强调什么,遗尘走过少君身旁却是刻意的强调着“九书山”这个地名。
“我跟您走,也可以收您为徒,但走之前,您必须告诉我,那血怎么来的。”
少君看着遗尘,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凝重。
“久远之时,人祖跪于祭坛,以己牺牲,献上信仰和血,祈祷古神赐下食物以度寒冬,保全族内老幼。”
“古神者,朝饮露,暮食霞,只觉新奇,是时无一应者。”
“悼祖过之,赠其草叉,踏冰入河,教其狩猎之技,如此捧血返还。”
遗尘这么说着,却是在只言片语间将人族当时的艰难处境讲了出来。
而这却是换来了少君和白衣掌柜的长久沉默。
他们或多或少都能猜到,那个喜欢将代价挂在嘴边的悼祖完全做的出来这码事。
而当时的人祖也确实可能将自己的血作为代价,跟悼祖玄序交换狩猎的技艺。
可这些跟他遗尘有什么关系,自始至终他都未跟少君说明他身上是怎么背负人血的。
他自始至终讲的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未曾有他的故事。
“走吧,去九书山,许久未曾垂钓,手生了不少。”
遗尘这么说着,也不顾少君是否跟的上,只是肩扛钓竿,回过头跟白衣掌柜这么说着。
“嗯。”
未曾深思的白衣掌柜这么回应着,也是提着钓竿跟在遗尘身后。
而此刻的少君仍愣在原地,无神的看着遗尘和他那把古旧的钓竿。
而在这时,他却是看到了遗尘嘴角那抹上扬的笑意和他钓钩之上的那本道书。
等到他低下头时,却是发现自己的储物袋开了……
而在此刻的云梦大泽。
太素坐在湖畔,看着泛起些许涟漪的湖面,却是显得有点沉默。
而令她有点沉默的原因却是手上多出的那道玉简和横在膝前的秋骊。
玉简是从一道门中掉出来的,正巧被她捡到,其中巴蛇盘绕,嘴中微吐信子,似是在苟延残喘一般。
“什么意思?”
看着这枚玉简略显残破的磨损样式,太素沉思了许久。
良久之后,她还是抽走了巴蛇真灵,手中真火燃起,却是将其直接炼成了无数真言飞入体内。
而当太素掌握了地秘巴蛇后,她手中的玉简却是出现了几道足以将其碎裂的裂痕。
看着手中似乎一捏就碎的玉简,太素又是沉思许久。
玉简之中只有一道巴蛇地秘,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好像横在膝前的秋骊剑,没有任何想要传达的意思,剑身上栀子花的纹路,显得格外莫名。
此刻的她已是踏出了一人一时代步伐了。
即便是宝黄天的诞生的那位道尊对她也没有任何压制的效果。
她踏出了自己的时代,不与太初众生为伍。
而她的道路已在路上,所要走的路程依旧遥远。
“这个境界就叫蕴神吧……”
内视体内的神胎安然,太素看着泛起波澜的湖面,这么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