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葬礼

第50章 葬礼

司空墐没有等着夏泽彦带她去租房子,她自己去租了一个小公寓之后就回夏家去收自己的东西。

夏珩邑说的是过段时间接她回来,可司空墐知道,这个过段时间会有点长。

她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夏宛青和叶寸心都没有理她,司空墐还是很礼貌友好的跟她们打过了招呼才走的。

她只是短暂的离开这里,她还是会回来的,她的战场在这里。

司空墐一个人把偌大的行李箱搬到了新租的公寓里。

金城寸土寸金,房价很贵。

司空墐是根据现在对这个身份的估算来找的公寓。

她来金城也有将近三个月了,应该学会了一点大城市生活的能力,会知道找房子住而不是流落街头。

但是公寓也不能太好,太贵的她这个乡下来的是住不起的。

于是为了不引起夏珩邑一家人的怀疑,她在这个偏僻的老城区里找了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公寓。

公寓不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厨房、卧室和客厅,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从阳台上往外看能看到一些上了年头的植物。

房间里很单调,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司空墐想,住在这里的短暂时间,她也应该好好将这里布置一下。

能独自拥有一个空间,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啊。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资格想这样幸福奢侈的事情。

司空墐将房间打扫一遍,把行李箱收拾好,又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装扮了一下屋子。

她本身最擅长的就是设计,不过随手一布置,整个房间里就充满了生机。

“若以后有幸能多活几年,一定要买这样一个小房子,好好感受一下阳光、空气,还有水。”她站在阳台上,沐浴一身阳光,有点开心。

夏珩邑没有说不允许她去分公司上班,所以接下来司空墐还是继续在后勤部工作。

她一边朝九晚五,一边等着关于洪志祥的处罚和夏溪的葬礼结束。

七月份的时候,这两件事情都有了结果。

洪志祥被判处死刑,行刑日期是七月十九号。

夏溪的葬礼也在那一天。

这是夏家特意安排的。

七月十九号那天,司空墐请了假。

她特意准备了一身黑衣服。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空就阴沉沉的,乌云一层一层的压上来,越堆越厚,最后好像辽阔无际的天幕都承受不住它的重量了,越来越沉,越来越阴暗,似乎在直直的往地上坠。

沉闷的天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司空墐洗了个头,擦干头发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偶尔她会看一眼手机,夏泽彦会给她发葬礼的进程。

差不多下午一点多,夏泽彦才发消息说他们出发去墓园了。

司空墐站起身,换上那套黑色的套装,细细将头发梳直了,这才拿着伞出了门。

司空墐看过导航路线,从这里到墓园就几公里,她打算走过去,到墓园差不多夏溪也下葬了。

她全身皆是黑色,显得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更是白得吓人,行人从身边路过,扫了她一眼都赶紧退开几步远。

走到半路,果然不出所料的下了雨。

瓢泼大雨哗啦啦落下来,砸在伞上时,就像是有人拿着大盆盛了满满一盆水,满含愤怒的直往人头上倒。

司空墐拿的是一把黑色带柄的伞,伞很大,可也挡不住四面八方袭来的风和雨水,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人就都湿透了。

她索性将伞收起来,单薄的身体穿行在无垠的雨水里。

黑色的套装紧紧贴在她身上,显得她的身体更加瘦弱单薄,好像这雨再大一点就能把她一起卷着走了。

司空墐想,若这雨是在表达愤怒的话,应该也是夏溪的冤魂不散,想在这人间留下仅存的一丝不甘吧。

她死得毫无预兆,说不定在遇害前的几分钟都还在跟朋友们谈论着明天去哪里玩。

哪里想到,仅仅就是那么一瞬间,她短短二十年的生命就消逝于刹那。

司空墐想起,夏溪也只比她大几个月。

这个和她年纪几乎一样大的夏家的姑娘,她一定死得很不甘心。

不甘心,那如何?

欠债就要还钱,杀人就要偿命,不是不甘心就可以洗刷所有从前过往。

司空墐走在雨中的步伐更加坚定。

她的记忆力还不错,看一遍导航的路线就能记得路。

司空墐赶到墓园是两个小时以后。

夏溪已经下葬了,黑色的石碑上摆放着鲜花,碑棱上贴着她的黑白照片。

在场的除了夏珩邑夫妻俩和夏宛青姐弟俩,其他就是夏珩邑生意场上的朋友和叶寸心的亲戚。

夏珩邑不认农村的亲戚,当然也不会有亲戚跑来贴他的冷脸。

夏宛青和刘姐扶着叶寸心,夏珩邑和夏泽彦紧挨着站着,其他众人站在旁边,黑色的雨伞连成一块巨大的幕布。

雨水砸在伞上的声音很大,所以司空墐走进人群里的时候基本上都没人发现。

她就静静的站在人群后面。

夏珩邑看起来比夏溪刚刚出事那会儿老了很多,丧女之痛,加上夏溪这件事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都让他心力憔悴。

司空墐刚刚来金城的时候,他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如今他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

才仅仅三个月的时间。

而另一边的叶寸心,那个十多年来一直专注保养、历尽艰辛融入到贵妇圈的女人,她的老态也遮掩不住了,满脸灰败的颜色,加上憔悴,她看起来也比夏珩邑好不到哪里去。

司空墐没有撑伞,透过厚重的雨幕看着那夫妻两人,她的脸上好像有光辉。

只是谁也没有看清。

夏溪的墓碑在大雨里被洗刷得很明亮,墓碑上那张黑白的脸年轻又张扬,笑容里的肆无忌惮,是从小被宠大的模样。

司空墐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夏溪刚刚进到夏家别墅的样子。

不,准确的说那时候还是宋家别墅,夏家别墅是后来鸠占鹊巢以后才更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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