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雷泽关

雷泽关在玄武城的北面,是大魏抵御北方草原戎狄的第一线。

雷泽关南控中原,北扼漠原,位处咽喉要道,气势雄浑,易守难攻,被誉为“天下第一关”。

大魏与戎狄是世仇,千年前戎狄就属魔道阵营与属于神道阵营的中原人族厮杀,大魏立国后,又与戎狄厮杀了上千年。

这场延续了上千年的战争,只有一方把另一方彻底抹去,才能结束,双方最近的一次大战就是八年前,赵淇九叔陨落的那一战。

两族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通过战争征服对方,可是这场战争已经在雷泽关外僵持了上千年,短时间内谁也不能消灭对方,可是又需要对方手中的东西,于是在雷泽关外设立了榷场,互通有无。

大魏商人带着草原稀缺的食盐、茶叶、酒、陶瓷等货物,经玄武城,过雷泽关,前往榷场交易。

草原的戎狄人也会带着牛羊、皮货、药材等中原需要的货物,在榷场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物资。

每年的秋天是雷泽关榷场最繁忙的时候,草原上的人需要在第一场大雪之前储备足够多的过冬物资,秋天也是牛羊最肥美的时候,能卖个好价钱。

云天河、赵淇和赵艺画三人架着马车来到雷泽关榷场外。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赵淇本来已经没有了游历的心思,但是云天河建议她不要舍弃游历计划,游历是寻找线索的最好方式。

在赵淇的游历计划中雷泽关就是这次北方之旅的最后一站。

其一,是想要登上雷泽关,欣赏天下第一关的风采,缅怀为大魏抗击戎狄牺牲的英灵,同时祭拜陨落在雷泽关的九叔。出发的时候,赵淇还问过父亲,九叔的墓在哪里,父亲告诉她到了雷泽关自然就知道了。

其二,是想要出关,感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

作为好朋友和向导的云天河自然会满足她的要求,于是在玄武城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载着她们出关了。

按照云天河的行程安排,他们先出关,到雷泽关榷场逛一圈就返程,在雷泽关后的驿市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登雷泽关,然后祭拜赵淇的九叔,之后结束行程返回玄武城。

前往雷泽关的路上,坐在马车里,通过雷泽关关道出关的时候,赵淇这个见惯了京城高大雄伟的城墙的人,还是被雷泽关的宏伟雄奇给震撼到了。

京城的城墙约四丈高,崇墉百雉,气势非凡,雷泽关跟它比起来是另一种雄奇险峻,给人牢不可摧之感。

雷泽关离玄武城约三十里,从玄武城西面延伸环绕过来的莽山和东面的海山把它包裹在中间,关墙沿着起伏的山势没入莽山和海山,雷泽关、莽山和海山一起形成了一道保卫大魏的天堑。

沿着关道出关后,回望雷泽关,看着它雄伟的身姿,赵淇心道,面对如此雄关,戎狄怎能不望而却步。

出关之后的景象跟赵淇想象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完全不一样,迎面而来的只有漫天的黄土和飞沙。

云天河告诉她,雷泽关前的土地,不知道被入侵的戎狄和出关征战的大魏将士踩踏过多少遍,不知道被鲜血浸没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地下埋藏了多少尸骨,所以方圆十里都是寸草不生的,只有黄土和砂砾。

之所以要带她们去雷泽关榷场,就是因为只有到了十里外的榷场才能看到真正的草原。

云天河还告诉她们,出关之后,只能走雷泽关直通榷场的黄土直道,千万不能孤身深入草原,直道上有来往的商队,还有雷泽关的守卫来回巡逻,还比较安全。

那些在榷场里满脸憨厚笑容的草原人,离开了榷场就是一匹匹的恶狼。

云天河把马车交给榷场车马行的伙计代为照看,拉着赵淇往榷场里面走去。

玄武城的车马行老板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凭借玄武城离草原近的便利,采购不能用于作战的次等马匹,做成马车,租赁出去,一路往南开设租赁点,据说生意已经做到了京都。

赵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草原人,他们普遍比中原人身形魁梧,衣着服饰充满异域风情,大部分草原人长相和中原人差别不是很大,换了衣服说是中原人一点问题没有,只有少数人看起来怪怪的,须发颜色怪异,眼珠是蓝色的。

“小姐,我们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咬着刚在路边草原人的店铺里买的胡饼,东张西望寻找下一个美食的赵艺画突然被一阵音乐声吸引,隐约从围观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好像是有人在表演什么,拉着赵淇就往前跑。

“抱歉,抱歉,借过,借过。”云天河一边喊着抱歉,一边把人往两边分,带着赵淇和赵艺画往前挤,惹来围观人群的纷纷怒视,不过却没一个人敢动手。

两族共同约定,在榷场里动手的人当初格杀,有纠纷可以找双方的管理者寻求解决。

“小姐,那些人好不知羞啊。”赵艺画跟着挤进去之后,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又赶紧把眼睛捂起来,通过手指缝偷偷看。

“天河,这些是?”赵淇看到几个穿着很清凉的女子,在乐师的伴奏下跳舞,现在已是秋天,草原本就比中原冷一些,她们只能卖力地跳着来抵御寒冷,裙子下面露出来的脚上,还能看到铁链。

“这些是北方戎狄从更西面的地方掳掠来的,草原不禁止人口买卖,她们就是被贩卖的奴隶,有时还会有中原的商人偷偷买几个带回去送给那些达官贵人。”

作为半个本地人,云天河曾多次跟随玄武城的商队来榷场游玩,偶尔也会帮赵叔采购一些草原上的特殊矿石带回去,对眼前的这一幕倒是没有特别惊讶。

赵淇和赵艺画听了气愤不已,眼前的女子虽然是外族人,对她们只有可怜和同情,一点都没有憎恨,那些不把人当人,当牛马贩卖的人才真的不是人。

“别激动,不好收场。”云天河看赵淇义愤填膺地好像要上去解救那些可怜的异族女子,赶紧按住了她拔剑的手。

看到这一令人气愤的一幕,什么游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赵淇转身就向榷场门口走去。

“我们在榷场附近的草原上散散心吧。”从后面追上来的云天河取回了马车,带着赵淇二女往榷场外的草原行去。

云天河跟巡逻的雷泽关守卫打了个招呼,也不走远,就在守卫的视野范围内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马车,也不说话,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看着西斜的太阳,和被太阳染红的云彩,欣赏这一幅草原夕阳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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