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匪情

顺子安排好了人手,再次赶回当铺,早有伙计牵了两匹健马,候在院门外。

片刻之后,换下长衫的赵四,穿了身精短打扮,快步走出院子。

顺子牵马迎了过来,悄声说道:

“召集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分批赶往药材铺子,柱子的两辆骡车里,都藏了些人,正带着哥几个进山去,过会儿咱就能赶上他们。”

赵四‘嗯’了一声,接过顺子递过来的缰绳,跨上马鞍,两人骑马出了县城,便放开缰绳,打马狂奔。

果然在进山的大路上,撵上了柱子带着的两辆骡车。

赵四收紧缰绳,对前面赶车的柱子,说道:

“天黑之前赶到药材铺子,到了地头,直接赶车进后院,不许招摇,我和顺子先走一步,去那里等你们。”

柱子瓮声瓮气的答了一句;

“四哥放心,天黑之前准到。”

赵四没再言语,打马疾驰,直奔进山的方向而去。

进山这条大路的尽头,药材铺子的门面房前,停着几辆骡车,几匹健马随意搁在路旁,啃食着路边的杂草。

路旁的树荫里,围坐着几个粗壮汉子,趁着空闲,吆喝着掷骰子赌钱。

大路上奔驰而来的赵四,看到前方的这般情形,远远的就放缓了缰绳。

见那几人身上都藏着家伙儿,猜想八成是土匪,手里的缰绳轻轻一带,胯下键马离开大路,拐进岔道。

他没走药材铺子的街门,而是领着顺子从岔道,绕了个半圈,直接去了药材铺的后院门。

赵苗氏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晾晒草药,听到马蹄声,转头见是小叔子到了,连忙迎上前来,笑着说道:

“老四来了,快屋里坐吧!”

赵四翻身下马,叫了声嫂子,问道:

“大哥忙啥哩?”

“前面跟几位主顾说话呢,你们先进屋歇会儿,俺这就去喊他过来。”

“嫂子你忙你的,过会儿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那就先去屋喝茶,赶了这么远的路,先歇歇。”

赵苗氏这样说着,领着赵四两人走进堂屋,沏茶倒水的忙活着。

赵四连忙接过茶壶,给顺子倒了碗茶水,随口说道:

“嫂子,家里可有空闲着的屋子,待会儿有几个朋友要过来。”

有些疑惑的赵苗氏,看了看赵四,道:

“夏房宽敞,俺给你们收拾一下去。”

“不用麻烦嫂子,过会儿他们到了,自己弄就行。”

“那咋行,到这儿就是客人,咋能让客人动手。”

赵苗氏说着,走出堂屋,到夏房收拾去了。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赵四估摸着,柱子等人应该也快到了。

于是就吩咐着顺子,让他到大路上去迎一迎,让柱子他们走岔道,直接来后院,不要惊动街门前那伙人。

顺子答应一声,起身走出院子。

堂屋里的赵四等了片刻,未见柱子等人的身影,便起身走去前面门面房。

掀起门帘走进铺子,只见铺子里的伙计,正提溜着大包小包的草药,恭送着几个客人离开。

赵大郎则在清点着柜台上的银洋,放进一个匣子里,抬头之间,看到赵四从后门走了进来,笑着说:

“呦!老四你啥时候到的?”

赵四见铺子里有伙计在,就说:

“刚到,有点事儿和大哥商量,咱后面说话去。”

赵大郎会意,转而嘱咐伙计看好铺面,随后便跟着赵四走出后门。

两人来到后院堂屋,进得门来,赵大郎就问道:

“老四,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出啥事儿了?”

“大哥,是香儿姐的老七出事了……”

赵四接着给赵大郎讲起了,七女被土匪绑票的经过。

赵大郎听了,顿时露出焦急之色,皱着眉头思索着。

刚才,铺子里来的那几个客人,是山里那伙土匪的‘粮台’,刚才他们采购了不少,疗伤用的草药。

赵大郎跟这些土匪打交道多年,听得懂他们讲的黑话切口。

先前那几个土匪,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要去外省做大买卖。

这次连山里的金银细软,都带着走了,怕是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但也有可能,是要往别处挪窝的样子。

赵大郎将方才听来的这些情况,一五一十讲给赵四。

“今儿个出山的这伙儿响马,最先离开的是‘炮头’,他带领的土匪最多,大清早就出山去了……”

赵大郎回想着白天的情形,坐到赵四侧旁,给他讲起了看到的情形;

之后下山的几波土匪,人数都不是很多,‘翻垛的’的把头,领着有七八个人,‘水香’带领的土匪多些,有十几个人……

过晌午走的是‘秧子房掌柜’、‘插签的’、‘花舌子’以及‘马号’的几个人。

刚刚从这里离开的那一波,是这伙儿响马里的‘粮台’带头。

这些土匪虽说是分批走的,但赵大郎却也瞧了个八九不离十,前前后后,离开的总有几十口子人。

这样算下来,留在山里的响马,已是所剩不多,估摸着也就十几、二十几人的样子,不会再多了。

赵四听得很是认真,觉得这些消息非常重要,插嘴问了一句;

“大哥,这伙儿土匪里的‘四梁八柱’,你都识得?”

闻言,赵大郎有些不乐意了,他瞪了赵四一眼,道:

“山里收购药材这营生,俺做了小十年哩!山上这伙响马,只是最近几年才出现,他们每次有人受伤,都是咱给医治好的。”

赵四没有再接腔,而是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如何行事,才能确保毫发无伤,救出外甥董七女。

赵大郎见赵四没什么反应,只是坐在那里,闷头想着心事。

一时之间,他也没了主意,不由得站起身来,在堂屋里踱来踱去,有些一筹莫展的样子。

想起先前那伙土匪的言行,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方才那几个土匪,并未提及‘抱童子’这事儿,莫非,不是这伙儿人干的!”

赵大郎这样说着,随即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山里只有这一股响马,并未发现别的绺子。

正此时,收拾好夏房的赵苗氏,慌里慌张地快步走进堂屋,不无惊慌的说道:

“老四,老四,来的那些人,咋都还带着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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