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雨没吱声，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你，从没想过一见钟情这么狗血地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想不到的是你名花有主，我也是纠结矛盾了很久，也只能接受。可面对你，还是忍不住失控，就比如刚才，可这是人之常情吧，就算我想得到你，也不会用那么下作的方法。”
“哦。”她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也看向前面。
“能和顾总成为情敌，也算三生有幸，他怎么说我的？”
“你误会了。”她用平淡地语气回道，“我只是在诈你。”
“诈我？”于斯远紧崩地神色缓和下来，无奈地瞄了她一眼，从储物箱里摸烟抽。
温小雨随意扫了一眼，突然直起身体：“我帮你。你专心开车。”
储物箱的烟有两三盒，她从其中一盒中抽出一支，于斯远瞄了一眼：“我不抽这个，换那个中华。”
“这烟不是你的？”她一边换烟，一边问。
“哦。那是女士烟，上次一个女客户落我车上，就随手扔里了，你抽吗？”
“我不吸烟。”她拿出那盒烟看了看，又放回原处。
那次电据惊魂，在楼下车里，高娜抽得也是这个牌子的烟，是巧合吗？
一股烟味冲进鼻子，温小雨扭头，按下按键将车窗降下，风呼啸着吹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不起。我不吸了。”于斯远连忙把烟掐灭，“关上窗吧，晚上风大。”
“闻着烟味，我有点晕车。”她伸长脖子看了看，依稀可以看到收费站的红字，“快到了吧。”
“嗯，快了。”他打趣道，“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温小雨放松很多，随口问道：“你是哪儿人，本市土著吗？”
“算是吧。”
“你去黎城疗养院是……？”
“见客户。”
“你经常去吗？”
“第一次去。”
他扭头问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不随便聊天嘛，你要是觉得烦，我就不问了，尬聊挺没劲的。”
“我没觉得烦呐。”他侧首不解，“你觉得不自在？”
“也不是。对了，听说昨晚疗养院池塘有人溺水，好像是被人故意扔进去的？”
“那这就是谋杀。报警了吗？”
“不清楚，听说有目击者。估计跑不了。“是吗？那就好。”
疗养院地工作人员，开始清场关门。除了医护值班人员，以及二十四小时看护，不允许病人家属过夜。
被催了几次，顾厉爵才离开厉雨浓的病房。他一出来，便看到简凡正跟值班护士聊得火热。
出了疗养院的大门，简凡便把从护士口中了解到的情况，一一向顾厉爵做了汇报。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十多年，一直是尹从容负责厉雨浓的一切事宜，而她也非常尽心，小护士们一直猜测两者之中有无关系，但也只是私下乱传，院领导都默许，没人敢乱说。
回到酒店，顾厉爵简单冲了个澡，倒了一杯酒，站在窗前，分析整理得到的信息，大致理清了头绪。
雨浓被撞陷入晕迷，尹从容一直照顾，同一时间邰小博法国留学，肇事的应该就是二人。
每个月，会有一万块钱打到为雨浓虚设的账户上，这是尹从容办不到的，而对邰副市长来说，虚设人名职位发空饷，并不难办。
邰小博又失踪多年，如果只是男女朋友，应该做不到如此，种种迹象表明，开车的应该是他。
简凡也跟护士打听过，没见过什么人来看雨浓。不过，疗养院白天人们进进出出，溜进病房抽血很容易办到。但前提是，此人知道雨浓的身份。
自己刚和雨浓兄妹相逢，尹从容马上就遇险，这绝非偶然。另一种可能，在演苦肉计。
假设是真的，下手的是谁？邰小博？他可能性最大！可一直传说他死了。前几天姚蔓妮的葬礼，邰小博都未露面，他若活着，断不可能不出席。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隐藏在高娜背后的人？
顾厉爵一直觉得，控制高娜的人是当年的绑匪，可调查的结果表明，事发时间段邰小博在大学考试，并未离开过温市。
还有一点，绑匪之一的汪立华在几百里外的少管所关了三年，出来两个月实施犯罪，表面上看，他和邰小博没有任何交集，不可能合伙抢走雨浓。
邰小博不是绑匪，他应该不是。
想到这，顾厉爵抿了一口酒，继续望着窗外，思考。
雨浓为什么会被车撞？她只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如何从绑匪手中逃走？
活死人一样躺了这么多年，尹从容出于愧疚一直照顾，绑匪是偶然遇见，还是自始至终一直躲在暗处，悄悄潜伏着。
邰小博不知所踪。尹从容跑了，竟然就这样跑了……！
手机响，顾厉爵收回思绪，返身回到沙发边，拿起手机一看，是温小雨打来的。
“喂，顾厉爵，我到了。放心吧。”
进了市区，温小雨便执意霸道车上下来，跟于斯远分道扬镳。
“你坐得谁车？”他查过列车时刻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到。
“哦，碰巧遇到朋友，搭了个顺风车。”
“哪个朋友？”
她一边等出租车，一边回道：“就一普通朋友。我正在路边等车，家里这边起风了，好冷啊。”就是怕他多想，才没告诉他。
“车来了，我先挂了。出租车！”
温小雨边招手，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西城南关街派出所。”
司机应声起动车子，温小雨坐在后面，边望着街景，边回想和于斯远的对话。过了一会儿，她滑开手机，播通了裴清野的电话。
“喂！裴清野，你从黎城回来了吗？”手机播通后，温小雨开门见山地问。
“是不是有事问我，跟于斯远有关？”
“你怎么知道？”
“下来吧，我就在你后面。”
温小雨连忙回头，看到后面的一辆轿车，正在闪远光灯。
“师傅，停车。我就在这下。”
出租车靠街边停下后，温小雨给了钱，开门下车，没一分钟，又坐上了裴清野的车。
“我刚才就想，你会不会跟在霸道后边。”她刚坐到副驾驶座上便说，“看我打车也不吱一声，害我白白浪费了十五块钱。”
“这不是怕暴露吗？”裴清野看她系好安全带，这才发动车子，“回家吗？”
“不。送我去南关街派出所。”
“我不认路。”
“导航吧。”
温小雨也没去过那里，导航设置好，裴清野大致看了下，重新发动。
“你怎么突然对于斯远有兴趣，想知道什么？”
既然他主动挑明，温小雨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你知道些什么，统统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