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顺天府的一夜

“元玉兄你看看这个。”

一个粗犷男人拿着一封密信说道。

另外一个穿着蓝色布子绣鸬鹚服的人疑惑的接过信封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紧急情况啊,”他看了一眼外面,才缓了缓气低声道:“是锦衣卫的信,说是太上皇回来了,听说已经打到居庸关了,现在估算时间可能居庸关已经丢了。”

蓝衣男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事当真?”

“元玉兄是如此的。”那雄武大汉说着:“那锦衣卫在居庸关的探子收到情报后派人送来的,只是这个消息被曹吉祥那厮扣留了,这是我从他家中偷出来的。”

“偷出来的?”蓝衣男人警惕道:“这东西可靠吗?会不会有诈。”

“怕是曹吉祥这阉人故意骗我们的。”

那个被称为亨达的粗犷男人点头说道:“那咱们得好好谋划一二。”

这时候那个被称作元玉的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外面窗户,就看见外面的树木摇曳,可是明明没有风的啊。

而树上似乎有人影晃动,而窗外屋檐也似乎有什么动静声音。

于是他突然一惊道:“坏事了,锦衣卫那些狗鼻子估计是知道咱们见面,那边已经知道咱们见面了!”

“啊,元玉兄那如何是好!”男人一惊,脸色瞬间变作惨白色。

他可不想就这样被诛灭九族啊。

那蓝衣官员脸色一沉道:“不要惊慌,本官料他于谦不会告诉给宫里那个废物的。”他十分自信道:“他于谦自诩是救大明之人,更是自认是大明忠臣,而且那伪君向来胆怯无能,与宣庙所言一致,若是让此伪君继续为君,他日那于谦必定是曹孟德。”

“况且锦衣卫指挥使是太后的亲兄弟,他该是不会投靠于谦那贼子的。”

听他这般说了,那粗糙大汉才安心道:“那咱们就乘着明日之时,突然发动兵变,打开德胜门迎接陛下,并且当场活捉了于谦匹夫。”

要知道于谦遣诸将带领二十二万兵士,在九门外摆开阵势:都督陶瑾在安定门,广宁伯刘安东直门,武进伯朱瑛朝阳门,都督刘聚西直门,镇远侯顾兴祖阜成门,都指挥李端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崇文门,都指挥汤芦宣城门,于谦自己和石亨率领副总兵范广、武兴在德胜门外列阵。

如此的话蓝衣官服男子呵呵笑道:“那时候就得看亨达兄的了。”

大汉大笑道:“放心,元玉兄,到时候定擒拿那厮。”他嬉笑道:“那德胜门的守门的,是咱侄子,他可是愿意开城门的。”

“如此大善!”那文官模样的人点头道:“一切为了国家!”

大汉也郑重的说道:“一切都为了国家!”

他俩勾肩搭背,举酒痛饮的样子像极了忠臣义士在准备为国家除去奸贼,可是在别人眼里就是那么的奇怪。

而在一处房子里,一男子看着桌上的密报只是说道:“此事就不要多说了,你先下去吧。”

“诺。”

等人走后,锦衣男人呵呵笑道:“看样子我那外甥要回来了。”他转身冷眼望着皇宫方向道:“呵,你们这**臣伪君,好日子要到头了!”

第二日

景阳钟敲响

景阳钟是南朝齐武帝以宫深不闻端门鼓漏声,置钟于景阳楼上。宫人闻钟声,早起装饰。后人称之为“景阳钟”。

“咳咳。”一声咳嗽声音有些沙哑。

不要误会,这里的咳嗽不是因为嗓子卡痰,而是为了告诉别人,自己要上奏了,你们可不要抢奏。

没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身穿绯红色官服,上绣锦鸡的中年人出列道:“启禀吾皇。如今太上皇已经过居庸关,快至密云县,度其道里之速,臣估算午时就至顺天矣。”

太上皇已经到居庸关了!

朱祁钰的脸已经黑的如锅底了,他冷哼道:“诸位大臣可有什么主意?”

他扫视一眼下面的人,居然一个出列的都没有!

哪怕是刚刚上奏的王直老贼,也是站在殿下中央,沉默不言,一言不发低着脑袋!

王直只是闷闷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当迎接太上皇,迎接太上皇入宫中赡养。”

景泰听后有些愤怒了,迎接朱祁镇?怕不是你们准备迎接昔日的旧皇帝啊!

可是朱祁钰的态度傻子都看得出来,何况朝廷中就没有傻子,很多人保持沉默。

而且这个王直不停上奏折,催着朱祁钰赶紧把皇兄接回来,上次更是在奏折中说什么:“皇上天位已定,太上皇还,不复莅天下事……”

想着这些,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难道朕养着你们这群文官就是为了沉默不语。然后你们一个个就只会盯着朕,哪怕朕就是在后宫游船也要被弹劾的吗!”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甚至于愤怒的将桌上的笔也扔了出去。

文武百官见状齐齐下跪道:“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朕如何能息怒!”景泰气极反笑道:“你们不是说自己很强吗?怎么到头来什么都不知道,当初朕不想当皇帝,是你们逼着我当的,现在皇兄回来了,你们又沉默不言,是把我当工具,用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说着他越想越气,自己本来只是个藩王,根本不会当上皇帝,可是他们说皇兄出关就回不来了,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天子。

本来还不信,可是土木堡之变传来让他惊恐不已,恐惧的是他们居然将皇兄给卖了,他们的势力滔天,自己由不得拒绝就成了皇帝。

当上皇帝后他是如履薄冰,一点也不敢懈怠,哪怕是在宫中湖上游船,也会被他们弹劾谩骂,可是自己却一点也不敢反驳!

现在如今又突然告诉自己,皇兄没死,他打赢了瓦剌,而且班师回朝了。那自己算什么?窃位?还是造反?

一点皇帝的乐趣都没有体会到,到如今还成了反贼,朱祁钰的内心怎么可能会好。

大臣心里都想的是不去迎接朱祁镇您可以后别后悔!

“咳咳。”

一声洪亮的咳嗽声音传来,朱祁钰抬眼一看,就看见一个老熟人,于谦出列了。

他撩起绯红官袍从一群人里面出来,作揖跪拜道:“启禀陛下,臣有言!”

“讲!”朱祁钰没好气的说着。

就听见于谦不紧不慢从容说道:“启禀陛下,天位既定,宁复有他,当速迎耳!”

皇帝信任于谦,而且看着他如此自信,便缓和了脸色说道:“从汝。”

于谦听后起身说道:“臣领旨!”

而在一旁的徐珵看着于谦,他正咬牙切齿。

因为他已经被贬出京了,京官外放那叫贬官,哪怕品级不变,那也是贬官。

而他大概明日就要被赶去彰德,代行监察御史职权。

可恶的于谦!

他看着于谦那春风得意的脸孔,以及别人对他有南迁言论的讪笑,心中更是仇恨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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