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姐嫁给谁

暂时解了苏南锦的燃眉之急,长孙云淮拿着太后懿旨,便匆匆向苏府而去。

看昨天苏南锦那个样子,恐怕还不知心里如何难受。

他策马赶到苏府前,却见门口来来往往,各号大夫打扮的人出入不停,显然是出了事。

眉头一皱,长孙云淮便下马向里走。

门子正忙着给大夫通传,漏了长孙云淮,连忙跟在后面喊:“这位爷?您是谁呀!”

长孙云淮早就一溜烟走远了。

半路赤芍正赶着再让人去请大夫,撞见长孙云淮,连忙叫住他:“长孙大人?”

见到苏南锦身边人,长孙云淮才顿足问:“府上怎么了?”

先前长孙云淮帮了苏南锦不少,也知道苏南锦假扮苏南行的事,赤芍略一犹豫,便决定还是相信对方:“小姐昨晚还好好的,今天睡到中午还没起,锦瑟进去叫,才发现她浑身冰凉,不停地哆嗦,现在已经看了七八个大夫都说治不了!”

长孙云淮拉住赤芍:“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进了苏南锦的院子,锦瑟守在屋内,绿倚几人在外面忙活,看见赤芍带着个周身气度不凡的男人进来,都吓了一跳。

“赤芍姐!”绿倚反应过来,拉住她问,“这位是?”

“长孙太傅,”赤芍忙和她解释,“他知道咱们府上的事,是来帮小姐的。”

里面忽地响起哭声,是李妈妈趴在床榻边锤心口:“小姐!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哦!”

“您老人家快别哭,”锦瑟又急又乱,“您慌了阵脚,外头那些小丫头可就散了心了!”

长孙云淮不顾阻拦,阔步进了内房。

帘子依旧垂着,一个大夫正在诊脉。

“如何?”长孙云淮见他收手,便问。

那大夫躬身,满面惭愧:“贵小姐的病,老朽医术不精,真的从未见过,定论都难,实在无法医治。”

李妈妈本来满怀期待地看,这下又大哭起来,简直要昏死过去。

锦瑟却听得已经麻木了,忙让独幽带着大夫去给诊费,又安慰李妈妈。

赤芍这会跟了进来,问长孙云淮道:“太傅可有办法?”

“我看看。”他说话间,便掀帘挨着床边坐下。

李妈妈方才只顾着哭天抢地,没注意到长孙云淮,此刻乍然看见个陌生男人掀起苏南锦的床幔,吓得伸着两只手就要扑出去。

“李妈妈!”赤芍忙拦腰将人挡住,“这位是当朝的长孙太傅,他是来帮咱们家小姐的。”

“什、什么?”李妈妈直愣愣地看着床沿的男子,那身上不是官服又是什么?

转念间知道长孙云淮必然也知道她的小姐假扮兄长一事,李妈妈顿时血气翻涌,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愣着做什么,快扶老人家下去,”赤芍扫了眼一屋子惊慌失措的小丫头,无奈地指挥起来,“快叫大夫进来,先看看李妈妈。”

长孙云淮两耳不闻屋内大小丫鬟婆子的声响,一心检查苏南锦的状况。

天已转凉,但地温还未上来,少说也得等十天半个月后的头场秋雨才能凉快。

现在睡觉屋里还要放冰的天,苏南锦盖着两床被子,手、脸竟然都是冰冷的。

似是被握着的手感受到了温暖,苏南锦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不自觉地张嘴呢喃。

长孙云淮俯身侧过脸去听,听了好一阵,才听明白苏南锦一直在叫“冷”。

怎么会冷呢?

“她之前还好好的?”长孙云淮看向锦瑟,“也没有什么胎里带的病症?”

锦瑟看赤芍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男人周身又的确散发着莫名的可靠感觉,便回答道:“小姐昨夜还好端端的,也没有顽疾,今天忽然就……”

说着,眼里就泛起了泪光。

长孙云淮抬手示意她打住,回想起奚棠也曾给苏南锦诊过脉,还就在前两天,那时也未曾诊出什么结症。

但看苏南锦现在的模样,却是十分严重了。

他心底有个想法,却不得乱说,以免这一屋子女子哭闹,泄了风声。

“赤芍,”长孙云淮将随身的腰牌解下来,伸手递出,“拿着这块牌子,到我府上让奚棠过来。”

那牌子也是黑色的一块,上面刻着繁密的花纹,但因为颜色并不能看得分明。

赤芍知道这牌子的分量,小心接过,触手生寒,又滑润得很,竟然是一块黑玉。

她收好牌子,立即转身策马而去。

外阁李妈妈被掐着人中和虎穴醒过来,会想起方才的事,登时又是一片哭天抢地,言语间说苏南行不明下落,苏南锦又遭此横祸,还让个男子进了闺房,以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这一辈子只养了苏南锦一人,把她当亲女儿看,自己也不想活。

高高低低的,又有小丫鬟劝她的动静。

长孙云淮被抄得头疼,将长盒中圣旨一掷,命令锦瑟道:“把这东西递给那婆子。”

锦瑟低头一看,怀中明黄色的锦帛,不是圣旨又是什么?登时觉得双手捧着的东西沉重万分,忙送去了外阁。

李妈妈不识字,但苏南锦屋内的丫鬟都认识,立即有人念给她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卿苏南行之妹……”

刚念了个开头,独幽便怔住了。

李妈妈催她:“怎么不念了?快念呀!”

“这诏书是给小姐的,”独幽慌张又无措地看向众人,“皇上给小姐赐了婚,要小姐嫁入长孙太傅府为妻,还给了夫人的诰命。”

一室寂静。

半晌,锦瑟才大梦方醒般问:“你说,小姐要成太傅夫人了?还是皇上赐婚?”

“是啊!”独幽哭丧着脸,“这、这可怎么办?”

李妈妈还没回过神,拉着锦瑟的手问:“丫头,咱小姐要嫁给谁?”

“长孙太傅大人!”锦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是房里现在坐着的那位!”

李妈妈上身一抽,又要做昏过去的样子,吓得众人连忙围过来拍她后背顺气。

皇上赐婚,对方还是当朝太傅,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皇帝的老师,这自然是无上荣光。

可……苏南行人还不知所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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