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他们学完了全部的礼仪
在最后的考核中，林清辉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周御方
或许是为了庆祝他们学完全部的礼仪，李玲珑穿了一件鲜红的长裙，裙摆刚好在脚踝上下摆动着
和以往每次考核过后不同，今日的李玲珑，笑意更浓，“首先恭喜你们学完了所有的礼仪”
“你们都是很聪明的孩子，你们的下一位教授技艺的名师，已经在等着你们。在这里的六个月，你们只是学到了形”
“这就像是庄稼地里的大水漫灌，你们一股脑的接受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完成了学习”
“但并没有融汇，更不要说神。不管你们以后要做什么，学习什么，只会了形而无神的话，都不算是真正的学会”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如何做到杀人无形呢。比如说要你们去顺宁府，潜入一个极其重视礼仪的家族中，杀一个人，做成自杀的假象”
“不会有证据指向他杀，指向你，要如何做呢”
院子里的少年们给出了很多的答案，李玲珑都不是很满意，她开口说道“杀人的最后一步，是最容易的”
“真正困难的，是杀人的过程。从你们进入顺宁府开始，就要把自己和顺宁府撇清”
“你们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进入顺宁府，这需要前期的筹备，而不是突然就到了顺宁府，突然离开顺宁府”
“杀人的手法可以兵贵神速，但过程，绝对要缜密到丝丝入扣。进入东宁府后，你们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你们留下的痕迹，将会决定你们的命运”
“像你们其中一个答案，那个礼仪之家可能守卫异常森严，无法潜入，只能混入。你如何确保不会露出马脚呢”
“你需要对你要取代的人进行长时间的调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甚至是他的所有秘密”
“如果这个被取代的人，本不是顺宁府的人，那么他的身上，就会有着顺宁府和他家乡的礼仪味道”
“这只是最简单的人，除了家乡，就是顺宁府。有的人身上，会杂揉着多地的礼仪，因为时间的不同而味道不同”
“要想不露出马脚，就要复刻。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们，完美杀人，需要一个细致到极点的计划”
“很多时候，目标是你们无法选择的，完成目标的方法可能只会有一种，如果你没有这个技艺，这个目标就不会属于你”
“一个完美的杀人者，是可以幻化万千的”
李玲珑说完之后喝了一大杯水，听完这些，林清辉更加确定他们要做的是杀人的官了
半年前来到家里的客人问他是否敢杀人，学完礼仪之后李玲珑和他们说杀人的事情，半年前也曾说过公孙大娘的剑器舞是可以杀人的
完美的杀人，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官，要杀的会是谁，他们的上司是谁，他们的职责和权力是什么
......
他们被带到了隔壁的院落，一位身穿长衫的老者正端坐在长条形桌子后面等着他们，双目低垂
等到院落的门关上，所有少年们站好之后，老者慢条斯理地说道“李玲珑把你们培养的不错，看着都像是很有礼貌的人”
“我呢，会让你们更有礼貌。在我这里，不会有人被淘汰。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学习从古至今的正史野史”
“基于这个庞大的任务量，我们每个人，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会有人不定时的送过来美味佳肴”
“我姓鹿，叫做鹿延年，你们可以叫我鹿先生。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负责听，只有耳朵，没有嘴巴，明白了吗”
有些人说道“明白”
鹿延年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几个，没有明白，你们是没有嘴巴的，点头就可以了，听清楚我说的每一个字”
鹿延年开始了他的传授，一个月的时间里，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了明朝成立，虽然涉及方方面面
但也只是大概的轮廓，并无太多的细节。这一点是很正常的，没有人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细化的去讲解几千年的历史
讲了一个月的鹿延年发现，当他讲到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东汉末年分三国，五胡乱华，五代十国，南北朝，隋唐之交这些历史的时候
大多数少年的眼睛都放着亮光
当他讲到尧舜之治，汉武盛世，开皇之治，贞观之治这些历史上的盛世之时，只有少数的几个少年表现出了兴趣
高强度的学习了一个月之后，每个人都顶着很深很深的黑眼圈，他们的表情变得木讷，他们的身体像是一块块木头，钉在原地
刚开始学习的时候，还有人动来动去，到了后面，就算是苍蝇落在眼睛上，他们都懒得眨一下了
在讲完了今年的一些大事之后，鹿延年道“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正好讲完了，还不错”
“你们每个人都有提出一个问题的机会”
有人问，天地真的是盘古劈开的吗
鹿延年答，那是一个传说，一个故事，我不相信它是真实的，但也不排除它是真实的，我们回不到过去
有人问，历史上真的有神仙吗，搬山倒海
鹿延年答，或许吧，这个世上的很多巧合，都不像是人为，而像是神迹，就像是大漠里的遗址，有些并非是当时的人可以造出来的
有人问，白起如果听了秦王的话，会善终吗
鹿延年答，如果白起听话去攻打赵国，他可能不再是秦国的战神，他没有胜利的把握，它可能会死在战场上
或许他的宿命就是战场，战神的名号，在战场上更能威慑敌人。白起，是不会善终的
他忽略了一件事，或者从未想过一件事，他是一个用兵的天才，但他只是一个将领，他的军事推断或许是对的
但身为臣子，哪能抗命呢。他执着于是非对错，战争的劳民伤财，方式错了
有人问，鹿先生觉得白起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呢
鹿延年答，去赵国的战场，结果会告诉秦王，接下去要如何做
有人问，那个时候已经死伤无数，无法挽回，难道没有其余的方式吗
鹿延年答，可能有其他的方式，但没有任何方式比这种结果更能刺进秦王的心里，这就是战争，慈不掌兵
有人问，如果项羽过了江，重整旗鼓，是否有翻盘的机会
鹿延年答，项羽过江，会给江东带去战争。大势已去，他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人力是无法和大势抗衡的
......
鹿延年回答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从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中，他大致可以推断出这个人有着什么样的一颗心
鹿延年笑着说道“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三天，三天之后，去左手边的院子”，鹿延年伸出宽松长衫下修长的左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