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齐挑眉，“七爷，凌小姐她可以自己回答。凌小姐，你的意见呢？”
凌青知道傅容霆是故意的，所以她说：“七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凌家人闻言脸色微变，均看向凌老爷子。
在座的都知道凌老爷子跟傅家的那件事，以前是傅柏谦求着凌老爷子签合同，不过八年的光景，双方的角色就换过来了。
凌宇齐和凌老爷子交换了眼神，后者说：“不会太久，就五分钟。”
“凌老，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好了。你们凌家人不是外人，我对凌青来说也不是外人。”
凌老爷子沉吟片刻，说：“小姑娘，我就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凌东山？第二个，你的母亲是不是叫温暖？”
凌老爷子的话一出，凌青的脸色就变了。
傅容霆却忽然笑出声，“凌老，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何必来套她的话？”
“我并不是想要知道什么，而是想从她这里确认一件事。”
“然后呢？跟她说你们是他的家人？在她的母亲重病卧床不起的时候，在她的父亲因为欠债被人追债出车祸的时候，在她无家可归面对一堆债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不给凌家的人说话的机会，傅容霆继续道：“当初她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你们不来拉她一把，现在你们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了，就想起她来了，凌老，做人可不能这样没良心。”
凌老爷子想说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凌青垂着眸掩下眼底不受控制涌上来的雾气，面上没有情绪变化。
这八年来，傅容霆从来都不会夸她表扬她，反而每次在她取得进步的时候提醒她不能自满，督促她继续进步……
她对傅容霆理解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却不料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的话。
那么措不及防。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凌宇齐压着怒意，“傅七爷，虽说这是在你的地盘，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长辈。”
“那是你的长辈。”
在这件事上，凌宇齐的耐心已经耗尽。
正要怒怼傅容霆，凌青率先开口了。
在他们说话的空隙，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挂上了得体的笑容，“凌老先生，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否先解答我的疑惑？”
凌老爷子见她肯跟自己说话，瞬间就来了精神，“你说。”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这……”
凌老爷子被问住了。
他看向其他不成器的，想要有人出来替他解释一番，结果就连凌宇齐也低着头退到了后面，分明是不想当出这个炮灰。
凌老爷子黑着脸，“要跟过来的时候一个两个的都兴致勃勃的，非礼啊不可的理由章口就来，现在需要你们了，一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小齐，你来说！”
被点到名，凌宇齐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站出来。
扭捏了半天，他才开口。
“凌小姐，这件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我现在就是跟你说再多，也没办法消除你的疑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先做一个亲子鉴定，鉴定结果拿到我们面前，假如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那就不用解释了，但如果你真的是我们凌家的人，我相信爷爷会很愿意解释。”
说来说去，他又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回了给了凌老爷子。
不过这次凌老爷子没有生气，而是真诚地看着她。
凌青无动于衷，“那就做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医院。”
说完，她看向傅容霆，“七叔，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傅容霆比她还要先起身往外走，“我陪你。”
——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凌青拒绝跟凌家人再接触。
傅容霆送她回了家便又出门了，她便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个下午过去，电影说了什么她一点都不记得，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如果她跟凌家的人没有关系，那就最好。
但如果她跟凌家的人有血缘关系呢？
想到这个可能，凌青如临大敌。
凌老爷子跟傅柏谦的那段往事她大概了解，说实话，她心里不认同凌老爷子的做法，看起来确实薄情。
最重要的是，傅容霆特别在意那件事。
假如她真的是凌家的亲戚，她要怎么面对傅容霆？
凌青越想心越乱，最后决定给傅柏谦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件事，凌青有点心虚，“我这边还有事，暂时不能回去。”
“好，不着急，处理完事情了再回来。”
“嗯。那个Mors，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七叔。”
——
傅容霆回来得很晚，凌青已经睡下了。
司夜扶着人来敲门的时候，她缓了好久才去开门。
一开门，司夜把人扔下就跑了。
凌青看到醉醺醺的傅容霆，仅剩的一点睡意顿时被吓跑。
“七叔？”
话音刚落下，高大的身影就朝自己扑了过来。
她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几个呼吸间，她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心中警铃大作。
她拍了拍傅容霆，试图唤醒他：“七叔？你还好吗？”
“我困。”
听到他的声音凌青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还有意识。
她搀着他坐到床上，让他靠着床头，叮嘱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男人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捏眉心。
凌青见他还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连忙往厨房跑，也不知是不是吓的，她的左脚踩了右脚好几次。
没多久，她端着醒酒汤过来。
傅容霆好像已经睡着了，双手垂在身侧。
柔和的灯光下，他脸上刚毅的线条添了几分柔和。
凌青拧着眉头看着他，几秒后，把醒酒汤放在一边，为了避免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她决定先把他叫醒。
“七叔，七叔？先把这个喝了再睡。”
男人没有反应，似乎已经睡熟了。
凌青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的时候，男人倏地睁开眼，紧接着，长臂一捞，圈着她的腰把她给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