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连夜返京举兵起

而此时的京城也已经被搅作一团。

尚书令夏恒入宫觐见,行礼道:“皇上,墨国使团已到鹤城,不日便可入京。”

“好,现在立刻准备,朕要在宫中办接风宴。”

“诺。”

使节来京之事为防备原国奸细,一直未曾公布,全程也只有礼部尚书夏恒安排。墨国使节全程低调出行,一路上做了伪装,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人知晓。

夜深,梅衣身着黑衣偷偷潜入杜若房中,走到他的塌前,对侧身而卧的杜若淡声道:“若哥哥。”

杜若似是等了很久,面带笑意,轻声回道:“今晚便走吗?”

梅衣也未曾吃惊,只是点头道:“嗯。”

杜若起身穿靴,除散发外,身上早已装备完全,笑道:“那我们走吧。”

虽然早就知晓她定会回京与灵衡同战,他也做好了跟随她的准备。但她主动来找他了,这一次,她没有让他留在身后,而愿意与他并肩作战了。这对于杜若,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待梅衣帮杜若束起发,两人便为婉衣留下一封信回京了。可还未行了半程,便遭到一众人的截杀。

梅衣虽带着少玥弓,但近击难防,敌方皆为死士,几乎刀刀致命。若非杜若持落英相护,只怕今日梅衣就要丧身至此了。

两人虽被这些死士拖了良久,终还是在天亮之前赶回了杜府与轻裳相见。

他们坚持回了京,选择了这条独木桥,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选择,都已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因为早在两日前,夏府就接到了暗报,而提供这暗报的,是那个梅衣始终忽视的人。

夏恒刚刚确定了暗报,就去了相国府禀告,张相国且带着一丝怀疑,蹙眉问道:“你是说梅府二小姐就是梅衣公子?”

夏恒沉声道:“确信无疑。大人,不止于此,我方眼线还亲眼看到祁王与她在一起谈论军镇之事。”

一提到军镇之事,张相国几乎是攥死了拳头,怒目圆睁,切齿道:“原来是她。这次,我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张相国满脸的杀气,夏恒忙劝道:“大人,现在时机还未到。她,她嫁到了江南杜家,手握免死金牌。”

张相国不屑道:“呵,江南杜家?待太子继位,本相定要亲自灭了这些世家。看来如今这祁王也不能留了。”

夏恒应承道:“这祁王乃是皇后直系,皇后一直培养朝堂势力,应是为了扶植祁王。不过好在皇上已经安排了和亲之事,这皇家男儿中也只有祁王适龄吧。”

“君意难测,我们还需亲自拔了这眼中钉。”

“诺。”

第二日,墨国使节抵达京城,皇室于大庆殿为其接风。

公主一身戎装飒爽入殿,随行的乃是墨国大将军原麒,只见两人利落行礼道:“墨国浅瑛见过羽国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墨国原麒参见羽国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皇帝为此次接风宴可谓养足了精神,笑道:“免礼,赐座。”

“谢陛下。”

和亲之事虽为国事,但毕竟迎的是公主,自然是由皇后娘娘这国母主持,皇后笑道:“早听闻贵国浅瑛公主品貌俱佳,今日一见,公主实乃佳人。”

浅瑛虽为武将,但毕竟身在皇家,自是深谙礼道,回道:“皇贵妃娘娘过誉了,两位娘娘在此,浅瑛怎配佳人二字?”

“公主过谦了。”皇后虽然面上还在笑着,但心中早已怒火难抑,皇上明知皇室中尚未婚配的只有她膝下的离儿,却刻意隐瞒和亲的事,让她毫无防备。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又转头指着季离笑道:“公主初次来我京都,这些日子就让我这孙儿陪你逛逛如何?”

浅瑛看了对面正坐着的季离,笑应道:“谢陛下。”

季离受命行礼道:“孙儿接旨。”

接风宴后,季离领命带浅瑛回四夷馆。

浅瑛开门见山,倒是毫不避讳,直言道:“祁王爷对和亲之事如何看?”

季离展扇轻笑道:“那公主如何看?”

浅瑛乃是将帅,自是强硬,轻瞥了季离一眼,冷声道:“我问你话你应先好好答着。”

季离倒是不甚在乎,思索应道:“你我不过是这权谋的牺牲品,何必有太多想法?”

浅瑛更是不屑,傲娇道:“呵,我倒不觉得,这亲成与不成全得看我们的意思。”

季离把玩着手中折扇,摇头轻笑道:“可公主还是来了。”

浅瑛的气势减弱,甚至有些失望,沉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世人口中最为富饶的羽国是何样子,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季离更是不解,问道:“公主还未见过京都风貌,又何出此言?”

浅瑛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季离道:“王爷觉得一城之富就可代表国富吗?王爷许是从未出过京都吧。”

“愿闻其详。”

“我自墨国军镇一路便服出行,见证了你羽国至富至贫之处,实为天上人间,希望王爷能行世间各处,方能领会何为世间疾苦。”

季离心中实为敬佩,合扇行礼道:“公主寥寥数言,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浅瑛转身离开,只留下这句:“我在边关镇守几载,当知百姓疾苦,和之可贵。王爷并非我寻之人,这亲事我自会让父皇取消的,言尽于此,浅瑛告辞。”

“公主慢走。”

与浅瑛一番交谈,季离实在是自愧不如,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逃避,不敢涉政事,不去闻天下疾苦,高枕无忧地当着纨绔王爷,以此自保。甚至,在知晓梅衣设下的那场骗局后,只顾消沉,更是避世,还一度想了结红尘。如此对比,季离身为皇室男子更是自惭形秽。

可这种风流事散播的速度是极快的,不时便传到了杜府,看来如今局势危急,他们必须早做打算,另谋棋局。不过还未等他们主动去寻灵衡去谋划,灵衡便飞书而来,信中道:明日初五亥时,响箭发,城南起,合四方,紫微亡。

轻裳与梅衣检查过信件,的确是灵衡亲书,看来师父已然知晓所有事了。胜败全在明日一搏,她定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留轻裳与杜家亲军留在城中接应,以防兵败时他们无路可退。初五戌时,梅衣与杜若便守在城南林中,领着灵衡所派遣至城南的数百萧风党死士。

亥时到,鸣镝发。城中各处风云起,黑云直逼皇城,所行之处截杀守备数千,街无活物。

杜若、梅衣携众士北进,未出密林,便遭人劫杀。那些人似是早早便埋伏在此,鸣镝刚发,这些人就直击他们而来。埋伏之人至少三倍于萧风党死士,纵是少玥弓三箭齐发,落英剑以一敌十也难转劣势。二人都清楚,他们必须拖住这些人,才能为灵衡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梅衣见杜若困于包围中,只得带着一部分人假意纵马北进以分散敌军兵力,以便杜若突出重围并充分发挥少玥弓的远攻优势。可纵是如此,他们也无法久拖,梅衣被南北夹击押解,杜若被逼至山崖,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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