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诸葛氏、那个女人、那个孩子吗?
恨过,但是早已经无所谓。
我恨芳兰吗?
不恨,真的不恨。毕竟因为她打造了芳尘,我才会遇到迎阳大人。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委屈,所以最后忍不住用芳尘宣泄了一下。
芳兰自私自利,但是始终保有矜持,令我从心底敬佩。
如果芳兰只是冷眼地看着我,让我独自痛苦,芳尘一定无法完成。
多年以来三餐只吃馒头与咸菜,没买过一件新衣,自行承受盗取法宝的诅咒,修炼之时被芳尘砍伤也从不流泪,为芳尘挑选的练手对象全是不法、不义之徒,最后芳兰甚至将个人唯一仅剩的骄傲给了芳尘。
请问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芳兰明明可以选择与那女人同样轻松的方法,为何偏偏选这条路?
我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思考。
芳兰的偏执与自我不假,但是他人也绝不无辜。讥笑、嘲讽、辱骂、鄙视与落井下石,全都从未停止。
那年生辰,答应带我出游的诸葛氏,没有派人来接我。在去诸葛府的路上,芳兰与我看见诸葛氏带着那对母子在湖边散步,明明看见了我们,却装作没有看见。
那天芳兰抱着我哭了一夜,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你便不会承受这种委屈。”
对于芳兰而言,芳尘是自我证明,也是自我纠正,更是对我的弥补。
芳兰以为只要完成芳尘一切便会回到从前,然而她得到的只有虚无。
而我,至少还有她。只是……
我好累,没有自信,也不想用现在的一切做赌注。
就这样作为护卫芳尘一直陪伴她、守护她吧。
她的幸福,便是我的幸福。
我是芳尘,只为陆迎阳而活的芳尘。
——番外·碾碎成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