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我想你

东平市所辖县各武装部部长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可以齐聚一堂,更没想到会面的地点是在军营里。行程印证了军哥的猜想,与某国在边境上日益疯狂的挑衅有关。军区重要的领导与会,评述分析了当前的边境情况后,对各县的民兵发展,除了齐县兴仁公社发展的民兵组织合格外,其它都不合格,严肃指出了这是极其严重的问题。

军哥被叫来参会,是要求他分享他在民兵组织中的工作经验和不足。军哥说完,军区领导表扬军哥时刻敏锐的把握当前战略情况,要求与会人员向军哥学习,心中常把国家的安危立于心间。此后一个星期,军哥及各县武装部长接受军队的培训。培训内容较之军哥参军那几年有所改变。领导要求各部长们要掌握培训要领,回去后用于民兵的培训。

……

齐县共有八个公社。县里组织巡演的最后一晚上在兴仁公社。表演地点设在小学。表演比电影还受关注,当晚来看演出的乡民把小学操场挤得满满当当。黄志伟和阿泉登场时,立即引起热烈掌声。

表演的节目县文工团居多。整场表演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和在其它场地一样,表演结束黄志伟和阿泉帮着一起收拾。完了阿泉和黄志伟从小学大门出来,阿泉一抬头,嘿嘿笑了起来,向不远处的军哥跑去。

阿泉看军哥还扶着单车,喘着气,说:“你刚从县城回来?”军哥说:“我刚回到县城,听说你们……匆匆赶回来。可还是徒劳一场看不到你表演。”阿泉说:“笨蛋傻瓜,你要想看我就跳给你看啊。这黑乎乎的路你要是……。”

军哥说:“我想你。”阿泉说:“屁话。你要想我,咋不来看我?倒是我去找你,人家说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说你上县城来了,你骗我的吧?”军哥说:“我那天打完电话给你,领导就把我叫上他的车。我们去了市里。培训今天早上结束。我们五点才回到县里。”

阿泉说:“走,回家,我给你弄吃的。”军哥说:“你给我弄吃的?算了吧,还是我来吧。”阿泉说:“你少瞧不起人。固然我做饭菜没你做的好吃,可是,这煮鸡蛋煮熟不就行了吗?熟了不都是一个味吗?”军哥说:“煮鸡蛋啊?好好,那我承你的情。”

军哥把单车掉头时,阿泉回头望了一下,黄志伟人定定的在大院门看着他们。军哥说:“上车吧。”阿泉坐在后架上。军哥也不骑上车,就推着单车走,说:“你们拿了第几名啊?”阿泉说:“你猜。”军哥说:“我猜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阿泉就笑说:“我要不说,你肯定猜不着。我们啊,一奖都没有。”军哥啊地一声,说:“不可能。”阿泉说:“真的啊。这次比的是歌唱,舞蹈又不在其列。当初人选,黄指导,不,黄志伟就说要换个人,但是宣教处的领导不同意,是他家的亲戚,最后就是这个人,在大家面前惊魂了,错得一塌糊涂,她偏是又那么大声。”

军哥说:“那你们还能一起跟人家巡演?哦,我明白了,就你和黄志伟才……。”阿泉说:“是呀。黄志伟都让社长说了,本来说能拿到个奖,最后什么都捞不着。黄志伟也没有推脱换人的事。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受。”军哥说:“你什么时候回村子?”阿泉说:“明天啊。”

次日一早,阿泉检拾好换洗的衣服,就听到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几下出门来,车上除了军哥,还有黄志伟。军哥和黄志伟同时向阿泉嗨的一声。三人去了副食店吃了粉,军哥问有没有忘带什么或还要买什么,阿泉和黄志伟都说没忘什么也不用买什么。阿泉坐到了副驾座上。

吉普车跑了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小兴仁村口。黄志伟和阿泉下了车,阿泉见军哥车没熄火,说:“你不进村么?”军哥说:“我还有事。”把车掉头。阿泉说:“那你开车慢点。”军哥说:“有数。”车子一加油门就去远了。

阿泉回过头来,黄志伟走出十多步了,闷声不响的。阿泉追上来说:“咋的了?”黄志伟说:“没什么呀。就是,上调文工团的事吹了。昨晚文工团长说上调的事缓缓。”阿泉啊的一声,说:“你看,我就说吧,要你立马答应下来。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非得要扯上我干什么?”

黄志伟对阿泉大声说:“我扯你干什么?我就是想我们俩人呆一起。”说完大踏步而去。阿泉蓦地站住了。

……

颜部长下通知,除了军哥,把其它各公社的武装部长即刻召到县里来开会,会议布置了民兵的发展工作,把指标压到了各公社武装部长们的身上,完不成指标的,很简单,走人。会议结束,又命各武装部长前往兴仁公社,和兴仁公社的民兵一起接受军哥的培训。

各公社的武装部长只是听说军哥将民兵工作做得很好,具体怎么好也不知道,这次通过来观摩,再对比自己的工作,真的是差距太大。颜部长还任命军哥兼任督导员到各公社去视察工作,一定要把各公社的民兵发展起来。

颜部长在只有他和军哥时,拍了拍军哥的肩膀,说:“志军,这一段忙过后,就到县里来工作吧。”军哥说:“我听领导的。”颜部长说:“好,年轻人,好好干。我看好你。”

……

这两天,没给喜婆吃小包包的药,喜婆人是能站起来了一点。喜婆让我给他找根棍子,她掌着棍子也能走上十多步,多了就不行。我去拿药,老中医说喜婆这算好的,别人出这样的事,疯情会一直沿下去。

药拿回来,喜婆问我老中医咋说?我说先生说药是一直要吃,慢慢的就会好来。喜婆时不时的就强撑起来,练习走路,说是不能累着我。又说她现下自己能照顾着自己,让我去上学。我点头应了她。

一早起来,我煮好了粥,交待喜婆小心着出了门。把门锁好,我把背着的放在院外的树下,用枯草盖好,拿起昨晚放在这的两把砍柴刀和柴挑。身家已经一分钱没有,与老中医拿药赊了两回。

喜婆在暑假砍下的柴,还有没挑的。我个子小,力气自是也小。我做两挑才抵得上喜婆一挑。人们怜悯我,我把柴往街上一放,就有人来拿走了,钱还多给。有了钱,我去把老中医的旧债还了,再赊新的。一次拿药要好几块钱。往往我挑一个星期的柴去卖,才能把债还上。

为不使喜婆瞧出破绽,星期天我就呆在家里,也是要休息。喜婆一天比一天走得多了,但还是不能丢弃棍子,而且她的神志模糊了,记不起自己刚刚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日渐一日,把喜婆砍下的柴挑完,我砍起了柴。虽是砍得不多,一天也就几毛多钱,但也算是有了收入。

喜婆的情况有喜有忧,喜的是她能走了,我给她用竹节兜子做也手杖,她拿着手杖可以走很久。忧的是,她有一天把厨房烧了,还把手烧伤。过不久,她的额头又现新的伤口,看起来还流了很多的血,不得已,我只得带着喜婆一起去砍柴。喜婆问我:“山子,你咋不上学了呀?”我说:“放假了。”

为了防止喜婆走脱,到了砍柴的地方,我把喜婆与老柴根绑在一起,久不久叫一声:“婆子。”喜婆哦哦的应着。

只要天不下雨,即使是大寒天,我和喜婆都要出门去砍柴。大寒天出门时,我把喜婆包裹厚厚的一身,虽然如此,喜婆还是让冻得鼻水长流。

……

军哥培训民兵,因为人员众多,每次军哥只培训二十名民兵。这也没办法,这次培训增加了实弹射击,每个人虽然只给三发子弹,但却只有两条步枪。急也急不来。批次培训完了,军哥还要履行督导员的事情,到各公社去督查工作。

阿泉以前是每隔一个星期回一趟家。军哥记得清楚,这次有一个多月没回公社了,军哥本想打电话问问,最后干脆回了趟小兴仁村。

阿泉的房门紧锁,赫文丽听到响声,从宿舍出来,说:“你找周老师?她到村后的小河边去了。”军哥点点头转身走了。叶松出来说:“赫文丽,你这是想要闹出人命啊。”赫文丽说:“叶松,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想闹出人命了?”叶松说:“你又不是不是知道志伟现在是教周老师小提琴,你随便说一个其它的地方都好,或者说不知道,你却让他现在去小河边,那家伙看到志伟和周老师俩人处在一起,他起什么感想,你考虑过了吗?”

赫文丽说:“志伟和周老师,人家俩人光明磊落,才没有你想的龌龊。再说了这一位,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人。”叶松说:“真是呆脑。将心比心,如果我和你天天都要到小河边去处那么一段时间,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男朋友能泰然处之?除非他不爱你。要是爱你不得醋意翻天啊?”

军哥大踏步而行,他心是欣喜的。将将要到小河边时,他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心想:这个黄志伟,怎么到这来拉琴了?不一会儿,军哥看到,阿泉常在小河边洗衣的地方并没有阿泉的身影。

……

天将将黑时,黄志伟和阿泉回到了村子。黄志伟说:“叶松,你那什么眼神?”叶松看看黄志伟,看看阿泉,说:“竟然……竟然没事。”黄志伟说:“什么竟然没事?”叶松笑说:“没事就好。”赫文丽说:“怎么样叶松,你那狗嘴该闭嘴了吧?”黄志伟说:“你们,我可不是丈二和尚,别让我摸不着头脑。”

赫文丽说:“周老师的那位来了,我说你们在小河边,这家伙非得说要出事。事实是他的脑子就是龌龊之极。”黄志伟说:“你们说姜志军来过?还去了河边?我们没见着他啊。”叶松说:“不会吧?赫文丽说周老师在小河边,他是直接转身就走的,走的方向就是小河边的方向。是不是他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他没打招呼就走了?”说着眼睛看向了赫文丽。

阿泉转身就走,去了村长家。问村长老婆:“婶,那谁回来过吗?”村长老婆笑说:“回来过啊,不一会就走了。怎么,他回来不回来,你不知道?”阿泉说:“我……我……。”村长老婆说:“军儿回来时,脸色不郁。阿泉,你们是不是闹隔阂了?军儿脾气有些暴直,他要有什么不对,你担待着些。下次回来,我替你教训他,让他给你陪不是。”

阿泉说:“这不是什么,那个,哦,婶,我借单车。”村长老婆说:“什么借不借的,拿就是了。”阿泉把单车推出门,骑到村口,黄志伟把阿泉拦了下来。

黄志伟说:“我就知道。”阿泉急道:“我得要去跟他解释。”黄志伟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你去解释,不是越描越黑吗?”阿泉说:“可是……。”黄志伟说:“可是什么?你不会是没告诉他,你跟我学琴的事吧?”阿泉说:“没说。”

黄志伟说:“怪不得你这么心急。把车给我。”阿泉说:“你要干什么?”黄志伟说:“我当然是要和你一起去跟你那位解释呀。”阿泉说:“你去不是更乱吗?”黄志伟说:“我不去更乱。你说的他能相信吗?我去了,就表明我是坦诚的,否则,他会认为我理亏不敢见他。你干嘛要瞒着他?”阿泉说:“我想冷不丁的,然后拉支曲子给他听,给他个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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