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是一年中秋月

今年的中秋孔府显得有些萧索,因为孔老爹还在承德陪着皇上,莫氏天天提心吊胆的吃不下饭,根本提不起精神安排家里中秋节的一应事宜。见此,孔老太爷索性拍板那天按平常日子过,多事之秋还是一切从简为宜。

家里冷清,如珍他们就想着外出看灯会。本来莫氏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如珍她们能磨,见天的在她面前转,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最后莫氏被他们整烦了,还是让他们出了门,只是派去保护他们的人手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出门那天,照旧约了吴伊伊和她哥一起。本来还约了刘琉,但她娘被承德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总觉得哪都不安全,死活不同意让刘琉出门。所以今年的四朵金花就少了一朵。

自从上次,闫雅玫为了去赏花宴的事和如珍闹了些不愉快后,两人基本没什么交集,连去莫氏那里请安闫雅玫都是挑如珍不在的时候。本来今天出门看花灯,如珍只是礼貌性的问一句闫雅玫,也没指望她能答应,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建德帝不在京,望民楼前也就没有了往年的晚宴和参加点灯魁的花灯,空荡荡的。大家都蜂拥挤向了楼前街,那里到处都充斥着吆喝卖东西的声音,今年好多摊子还出了好些如珍没见过的新奇玩意,沿街的花灯看着也和往年一样丰富多彩。看得出来,皇上遇袭对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嘛。

走着走着,闫雅玫突然提出要休息一会,这才没走一会就累了?!如珍正觉得奇怪,吴伊伊就已经把她拉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里,还振振有词:“既然闫姐姐累了,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然后悄咪咪的跟如珍说道:“这家月仙楼是楼前街最出名的酒楼,她们家做的桂花酥可好吃了,正好这次我们难得出来,趁哥哥们都在,让他们出出血请我们饱餐一顿。”

既然都走进来了那就吃吧,同是吃货的如珍没有过多纠结。可还没等他们的人全部走进去,先进去打探情况的孔凡之、吴毅就出来了,抱歉的说道:“刚刚问了店小二了,今天人多,包厢已经客满了,要不我们下回再来吧。”

吴伊伊尤不愿意的挣扎道:“没有包厢我们可以坐大堂啊。”

吴毅被吴伊伊的执着给气到了:“大堂上现在都是行酒令喝酒的人,我今天要是敢让你坐那,爹和娘非把我的皮扒下来不可。”吴伊伊做了个鬼脸,和吴毅就堵在月仙楼门口僵持着。

孔凡之看不下去了,出面解围道:“好了好了,就算让你们去坐大堂,现在大堂也是满座的,根本凑不出一个位置给我们。”

“早说啊。”吴伊伊气不打一处,真想踹一脚吴毅,说没有座位不就行了,非要把爹娘拿出来说事。

大家预备离开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走到了他们面前,行了个见面礼后说道:“奴婢是一等公爵郡王家的侍女,我们家大小姐与闫小姐是同窗好友,她刚好在楼上看到闫小姐似乎在等位置。众所周知,中秋节的月仙楼一座难求,现在应该是订不到包厢了。既然闫小姐你们没有订到,我们小姐的意思是要不大家凑在一起聚聚,就当多结交个朋友。还请各位放心,我们小姐定的是月仙楼里最大的包厢,至少能坐20人,即便大家都坐在一起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等公爵郡王家大小姐,说的不就是杨莎莎嘛。如珍难以置信杨莎莎居然能忘记他们之间在赏花宴上发生的不愉快,不计前嫌的主动邀请上楼一聚;甚至还派出这么一位铂金级别的侍女前来,说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让人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还不等孔凡之回答,闫雅玫就点头答应了。吴伊伊不知道如珍和杨莎莎之间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是想来月仙楼吃好吃的,见闫雅玫答应了,她也欣然同意。孔凡之和如珍两人无奈的对看了一眼,总不能真的抛下闫雅玫和吴伊伊他们一走了之吧,也只好跟着一起上楼去了。

一大伙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跟着那名侍女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前,得到应允后。跟杨莎莎交好的闫雅玫第一个走了进去,等走在最后头的如珍突然被孔凡之拉住了衣袖,她不解的抬头望去,只来得及看到孔凡之回头冲她做出“小心”一词的口型。

如珍带着疑惑不解走进去后,才发现屋里除了杨莎莎,还有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年龄看着应该跟孔凡之他们差不多。

杨莎莎热络的和闫雅玫聊了起来,大家互相介绍起身边的人,那名男子是岭南王家的三公子,沈默。

吴伊伊“咦”了一声对如珍说道:“岭南王家的,那不就是沈傲的哥哥,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就不上来了。”如珍摆出了一副“你最好是这样想”的眼神,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非要进来。吴伊伊看出了如珍眼里的戏谑,作势要打她,两人就这样自顾自的玩闹了起来。

从进门起,杨莎莎就发现如珍像没看到她般,只一个劲和旁人嬉笑打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心底的火不自主的往上蹭,但碍于沈默在场和杨寅的反复交代,她深吸口气,把火气压了下来。她可不能再坏事了,那一巴掌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杨莎莎主动走向如珍,装作第一次见面般说道:“这就是玫儿经常提起的妹妹吧,一看就是个伶俐嘴巧的。”如珍冒出果然如此的想法,她就说嘛,杨莎莎怎么会这么好心邀请她们上来,原来是在找她逞口舌之快。你看,现在不就变着法子说我嘴巴厉害,得理不饶人吗。

如珍正在犹豫要不要也礼貌性反击,比如说她霸气外露,连男子都自愧不如之类的。

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一直品茗不语的沈默出声了,他邀请大家坐下吃东西,还吩咐侍女把月仙楼招牌的菜品点心全摆到如珍她们面前,贴心之举让吴伊伊瞬间对沈默好感度骤升。

吴伊伊主动问起沈默岭南的风土人情,沈默话虽不多但总能引人入胜,一个小小的民间故事他也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可见还是挺有文学造诣的,这不吴伊伊的星星眼都出来了,直让一旁的吴毅扶额摇头。

嘭嘭嘭....,是燃放烟花的声音。瞬间,大家都走到窗户边上看了起来。只见一团团烟花,像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中开放,金色的粉沫飘散开来,把天空都照亮了,随后它们拖着长长的尾巴,如流星般从夜空滑过,直至消失。

“真美”如珍感叹道。

“是啊,我在岭南很少能看到这般巨大的烟花”,如珍耳边响起了沈默的声音,她这才发现沈默就站在她的旁边。因为不熟,如珍实在不知道要回应什么,为免尴尬,她继续看着窗外的烟花。

可惜沈默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继续在如珍身旁说道:“我为我妹妹沈傲对你所做的事情道歉。”

如珍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是吧,这一晚上的,原来就是为了说这句。刚刚在桌子上时,如珍就察觉到沈默的眼神不时往她身上扫过,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似的,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的沈默眼神非常诚恳,但如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今晚一直兴致不高的孔凡之,突然插话进来:“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就是感叹今晚的烟花挺美的,哥哥你觉得呢”如珍和孔凡之聊了起来窗外的烟花,像是把沈默的问题抛诸脑后。

如珍不喜欢沈傲也不想原谅她,但沈默不是沈傲,她没法对一个代替妹妹道歉的哥哥说出狠话来,有时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也许沈默明白了如珍的意思,他不再纠结,开始加入到吴伊伊两兄妹的聊天行列。

除却这些小插曲,不得不说今晚的月亮很圆,今晚的烟花很美,耳边传来的欢笑声很悦耳。

就这样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烟花结束,此时夜已深,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们开始散去。

回去的路上,孔凡之和闫雅玫一如今晚的表现一样,沉默得过分。今晚如他们这般沉默的还有杨莎莎,自从沈默出声后,杨莎莎就在一旁安静的陪坐着,不再言语,俨然沈默才是今晚的邀请人。

如珍想不明白,但也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明天找机会问问孔凡之让她小心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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