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权柄在握的当朝大臣

对现在的方从哲来说,朱国罡的话就像溺水了一样,看到了救命稻草,他不得不狠狠地抓住,于是,朱国罡的话刚说完,方从哲便马上有些慌乱地说:“请殿下明言,如殿下这次真能救臣,臣以后愿意把性命交给殿下!”

朱国罡听了方从哲的话,心里暗道:“你这老匹夫,害了老子老爹,要不是现在你还用得着老子,老子早就拿你的命了!就给老子一条命?不要把你交给老子,老子以后也会找你拿的!”

朱国罡心里这样想着,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杀意,十分不屑地说:“方首辅,你说得对,本皇子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大明救了一位股肱之臣,你可不必这样!”

朱国罡说着问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方大人,你是首辅大臣,父皇去世,理应由你写遗诏,方大人可以在遗诏中,以父皇的口吻,写的是与你无关的事情,并写明继位储君是谁?”

“因为这遗诏是首辅大人亲自宣读的,新君登基以后,必定念你的好,又有遗诏一份,首辅大人定能稳如泰山,安然无恙!”

听着朱国罡的话,方从哲不由得苦笑道:“这个微臣不是没想过,只是在大行皇帝葬礼之后,微臣便前往宫中,但被禁卫阻拦,说微臣若敢强闯,就地格杀勿论!陛下,这个方法不可行啊!”

朱国罡听着方从哲的话,心里暗道:“幸亏先封锁了皇宫,不然这个老匹夫,真要先进皇宫,这下诏书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里自然有了话,朱国罡是不会说的,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方首辅,你真聪明啊!您说宫廷封禁,那本王妃是怎么出来的?”

听完朱国罡这么一说,方从哲立刻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连脸上的皱褶也似乎此时也平坦了几分,有些激动地说:“殿下,你是说什么?”

茱莉亚立即点点头,打断了方从哲的话说:“是啊!此宫之禁,乃本皇子之禁!”

朱国罡的话使方从哲的心里有数,他诧异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暗道:“平时这个不显山不漏虎的五皇子,在这样紧要关头,竟能控制禁卫军,似乎都小看他了!这小子还真是个怪人啊!”

此时方从哲虽然内心震惊万分,但他很快抑制住了心中的震惊,因为方从哲十分清楚,此刻是生死关头,没有时间去浪费,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有一丝激动的表情道:“请殿下,立即将微臣送进宫中,微臣一切都依殿下命令,只这废长立幼,恐怕是群臣!”

朱国罡能控制禁卫军,又做了这些事,方从哲想当然,以为朱国罡是为王位而来,便把自己心中的难处说了出来。

闻言,朱国罡心中暗道:“这些人怎么了?你们还以为老子要当皇帝?老子又不傻了,现在坐在那个位子上,不是自找麻烦吗?我很奇怪这些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事实上,并不怪所有人都错了朱国罡,毕竟皇子在皇帝刚刚葬礼的时候,就做了那么多事,让谁来看,也是为了皇位,谁能想到,朱国罡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保命,为了活命。

方从哲的话朱国罡说了一半,便赫然打断,不满地说:“方辅!本王子什麽时候说过要废长立幼?如此逆来顺受,你身为内阁首辅,怎能说得那么容易?”

“若方首辅真如此,这便是背祖忘典!你们要在哪里安葬本王?把自己放到哪里去呀?”

方从哲看着朱国罡激烈的言辞,不像是在做什么,而是真的很生气,心里很不解,于是试探道:“微臣糊涂?那么,陛下的意思是什么?”

朱国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刚才略微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缓缓地说:“本王妃的意思很简单,国有储君,父皇去世,自然是储君继位!”

“方首辅请放心,在皇兄接任之后,本皇可以保证你的平安,本皇子到时候,会亲自替你向皇兄求情!”

听了朱国罡的话,方从哲不敢相信地看着朱国罡,他真的想不明白,朱国罡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只为一个人合理合法地继承皇位,在心中不由得对朱国罡的品德产生了敬意,微微躬身对朱国罡说:“殿下高义,微臣佩服,大行皇帝有这么一位皇子,真是社稷万幸!”

随后,方从哲便急切地说:“既然这样,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咱们还是赶快进宫吧!”

闻言,朱国罡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道:“不行!本王妃知道方首辅与郑太妃关系密切,一旦把你领进宫中,如果你不照本王妃的意思行事,本王妃可要你命了!”

什么是方从哲,多年来是内阁首辅,老于世故,一听便知这朱国罡是想要自己把持,以便于进宫后掌控自己。

方从哲当然不愿意给朱国罡留下什么把柄,就傻乎乎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小臣不懂!微臣既然答应殿下,自然会照他所说的去做!还有别的主意吗?”

朱国罡听了方从哲的话,心里暗骂:“这老匹夫,故意跟老子装傻子,就这么几句话,想忽悠老子相信你,老子信你,你们这老头子,真倒霉心里这么想!”

朱国罡当即说:“方首辅,这空无一物,本皇子难以信任你!”

朱国罡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方从哲,一点也没有接话的意思,心里暗暗想着:“好你个老头子,居然不接招,既然你不接招,老子自己说,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装死!”

朱国罡心里这么想,当即又接着说:“是啊,方首辅,你现在给本王妃写个供状,上面说,你和郑太妃合谋毒杀父皇,然后把这个供状交给本王妃保管,如果你进了宫中,阳奉阴违,本王妃也可以放心!”

果不其然,朱国罡的话一出口,方从哲的脸就接二连三地变色,然后大喝:“不可!这事绝对不能这样做!”

朱国罡听了方从哲的拒绝,心中顿时暗道:“老匹夫,你现在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老子看你怎么躲开老子的屠刀!”

心里想着这些,朱国罡立刻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然后边走边说:“既然方首辅不答应本皇子的条件,那本皇子也就不打扰了,反正皇子是太子,就算没有诏书,那也应该是皇子继位,本皇子也不用担心!”

“方首辅怎么样?你要好好呆在府里,等着锦衣卫的问话、朝臣的弹劾、新皇的审判!这位王妃已经回宫,不会再奉陪了!”

假如朱国罡刚来,就要求让方从哲写些认罪书,然后带着方从哲进宫,方从哲当然会严辞拒绝,而且丝毫不后悔,但目前朱国罡是先告诉方从哲。

他是来救方从哲的命的,然后又让方从哲知道,是他自己控制了禁卫军,封闭了皇宫,最后又给方从哲画了一个大馅饼,这样就等于把方从哲的命一扫而光,一步一个脚印,朱国罡自己挖好了坑,让方从哲很难再挣扎下去!

实际上,朱国罡这是对人性的充分利用,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必死,那么你说什么他都会无动于衷,但如果是必死之人,你却告诉他有生还的希望,即使喝鸩止渴,只能比原来的境况多活一秒钟,那他也会拼死拼活,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

此时方从哲心绪已定,饶是权柄在握的当朝大臣,也无法逃脱人性的制裁,望着已远去一段距离的朱国罡,方从哲哀号一声道:“殿下留步,微臣答应你!”

说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刚才这句话已抽空了他的全部力气。

朱国罡闻言,心中暗喜,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方从哲,替他擦干净,身上沾着的泥土道:“没错,方首辅果然是聪明人,你刚才说得对!您放心,只要您照本王后所说的做,您这份供物,就不会被人看见!”

嘴上这么说的朱国罡心里却是另一回事:“哼!你们这老老实实的,还有郑太妃那老毒妇,老子看你们这回到哪儿去逃?这次老子没杀你们,老子就叫你们姓了!”

方从哲一脸的不悦,艾艾的幽怨模样,仿佛是让坏人祸害的大姑娘一般,极为不情愿的按照朱国罡的吩咐,写完供状后,小心翼翼的将供状递给了朱国罡道:“殿下,这可是事关微臣的性命啊,还请殿下好生保佑,可千万别丢啊!”

朱国罡接过供状后,细看了一眼,然后安慰地拍了拍方从哲的肩头道:“方首辅,真不愧是当朝第一辅,这供状所写的,全都文采飞扬,真让本皇子佩服!请您放心!”

“本王会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爱惜这张纸!绝不能丢失!”

听到朱国罡的话,还被朱国罡拍肩的方从哲,满脸难为情,连连说:“太好了!太棒了!陛下,现在我们可以进宫了!”

朱国罡闻言点头道:“回宫!说一不二的走出了方府,回到了宫中,进了宫中,朱国罡便带着方从哲一路走到了乾清宫。”

此时乾清宫前,郑太妃的守门狗、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已经被朱国罡控制在禁卫军的营房里,乾清宫的门口,再也没有人看守,朱国罡和方从哲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进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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