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十九章,书生白哉,狐媚白野。

屋子里面布置的极其简单,一张蒲团一张椅子与一块可以供一个人盘坐的石墨,一张长四五米的桌子,一两盏被点燃了照亮屋舍的火烛。

两位“同道中人”。一位化形想要成功成为一位人类的狐媚,一位淡雅脱俗的文质彬彬的书生。

如果按照一般红展堪那些书单中的小说故事中所写的那样,比如一位书生晚上遇到了一位展开狐狸尾巴的狐媚,晚上提灯加油夜夜笙歌。

比如一位郁郁寡欢不得状元的书生正在挑灯夜读,却忽如一夜春风来,桃树满花开,一位婀娜多姿的狐狸脸的美人宽衣解带,为这一位书生松一松心神。

可惜了,可惜。

一张蒲团没有人敢坐,一块石墨没有人来坐,一张椅子没有人配坐。

一张书桌,两位相对而坐的“同道中人”默默无言,书生不断的翻阅手中纸报,心里面有着心事,所以显得有些凝重。

狐媚看起来极其享受,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显然正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东西。

似乎早已知晓了狐媚心中所想,书生抬起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庞淡然说道:“别想着再出去了,这里被我布置了一座小天地,所以才可以躲开那些邛灵府的土狗,要不然凭借你现在的道行,恐怕连邛灵魂最入门的弟子都打不过。”

舔.舐.着自己锋利的狐爪,血红的眼珠子里面透露出来的侥幸随着书生拿起桌子上的一方镇书印而随之烟消云散!

大日悬空,仿若这一片天地随着年轻人的手拿起镇书印而随之变化!

还有三四个时辰才可以升起的太阳如今却被年轻人随意提起,仿佛是那掌中玩物,随意摆动调动!

红日在这一座小屋舍当中散发出烈日炎炎的酷暑,照的狐媚皮毛滋滋作响,好像真的有一颗璀璨太阳正在无情的灼烧这一头即将化形的狐媚!

狐媚尖叫一声,好似婴儿啼哭,深入骨髓之中的寒颤让每一个听到此声音的普通人大梦一场,然后瘫软在床榻之上一周才可以勉强下地!

书生重新将手中镇书印放在桌案上压着红展堪近几年来的江湖纸报。

“近几年从江湖纸报上的传闻来看,东国的朝政好像几乎都被那位没什么文水的摄政王掌控了,要不然这里我们吃完了去东国再吃?东国那边的修炼者比较多,我感觉吃一顿最起码可以抵一年之久!”

书生自顾自的拿起一张印有红展堪标记的江湖纸报,随意的拿起然后放下.再然后拿起江湖纸报念起去年十月份的头条消息。

红展堪的江湖纸报是按月卖的,每一个月可以买一次,而每一个月的头五天才售卖,过了五天之后,红展堪手中的江湖纸报便会被内部自己人全部烧毁。

而一张红展堪的江湖纸报售价更是贵的让人咂舌,那是一张江湖纸报五百两银子,若是一次性给一年的江湖纸报钱存在红展堪,可能红展堪还要给你打个七八折的样子。

当书生重新将那一块镇书印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大日悬空的景象瞬间消失,并且那股让人窒息的酷暑也在大日悬空消失的一刹那也随之消失不见,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有那狐媚的一身雪白狐毛之上有着一部分被灼烧过的毛发微微焦黑微卷才可以证明刚刚的大日悬空并不是幻象!

阵法。以一种宇宁大陆几乎失传了的手段在一片被阵师圈禁起来的地盘施展了很多禁忌手段,让这一片地盘变成一块足以让每一个踏足此地但并不知晓此地真正样貌的人大吃一惊,甚至将命都要留在这里!

狐媚自己先炸了毛,抖动自己全身毛发,让那些被灼烧的极其眼中的微黑毛发给甩落掉,然后重新抬头,抬眼看着书生。

书生自顾自的继续开始翻翻捡捡,他先抓起来一张江湖纸报然后细细读起来:“南国边疆告急,或是天灾,又疑是人祸。”

书生再看最后落款的署名以及日期。

好嘛,十年前的江湖纸报居然还有。

“你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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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问道。

狐媚犹豫了一下,然后想竭尽全力的说出来一两句话,但不论它怎么发出声音,都是嘤嘤嘤的那种类似于人类婴儿的啼哭声。

最后实在是逼急了,这一头刚刚跻身先天境界的狐媚就发出来了类似于一位娇柔妩媚女子的细糯嗓音。

像是一位娇媚美人被人轻轻掐了腰肢处的软.肉一把发出的那种声音,若是一般人不看发出声音之人是谁,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会被魅惑的团团乱转找不到东西南北。

书生眼前一亮,心中瞬间闪现出几百个念头,约有半数念头都是那些小说书中的书生与狐狸美人的故事。

还好,心念刚刚升起便被书生彻底压住,然后他问道:“可以维持多少时间?”

狐媚的声音软弱的仿佛一阵微风就可以吹散,声音妩媚:“应该只有三刻钟左右吧,又或许是四五刻钟!”

书生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挺好的。

狐媚见书生不搭理自己,她自顾自的开始说话,像是非常享受这种可以像人一样说话的感觉。

“我吃掉了三十八位邛灵府的修士,三个月多前跻身了先天境界引发了天地异象,你看看红展堪的江湖纸报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书生闻言开始慢慢翻阅桌子上为数不多的几张黑白书纸,然后从中挑选出来了三份江湖纸报,其中有两份都是昨天才买到的,有一份是半买半送的。

书生又从z其中的一张纸报上面细细寻找,看了很久,将所有纸报一寸一寸都看完了之后他才抬起头说到:“上面只有一篇撰文写了天地异象,但当时出现天地异象的地方是东国地境,应该不算是你引发的吧?”

狐媚闻言一双猩红眼眸中有着仇恨怒火涌动,声音刚开口便是犹如那木锯拉动钢铁的磨牙声:“那群该死的邛灵府修士,老娘如果不是心善,他邛灵府的全府上下百口人一定都要入了老娘的肚子里面成为老娘的腹粮!”

书生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他只好扯开话题问起来了另外一件事:“先前你是不是出去过了,并且被人抓住了一条狐狸尾巴?”

狐媚闻言嗤笑一声,似非常不屑,她莞尔道:“不过是一个四肢发达的肉身淬炼人而已,肉身只是坎坎到达了后天红旗街境界而已,连书上所说都意境都没有达到,不过是让他抓到了一根狐狸毛而已,就以为抓到了我的真身!”

书生凝重说到:“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掉了我们这么多年精心布置的大局,这里可算有一条极其隐晦的龙气摇曳不停,若是放走了这一缕龙气,那到时候我们跻身明台境界的时候恐怕就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狐媚有些不耐烦,尖尖的嘴壳露出一抹讥讽:“白哉,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小心到这种地步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白哉吗?”

书生白哉,北国北疆江湖上不算有名但一定算是臭名昭著中的臭名昭著的人物,与十年前的一位名叫癫量筋的疯子和一位名叫石匠墨的武夫并称为:“北风”!

什么叫北风?

北国历史上曾经最有名的一场风暴就被叫做北风,经历过北风那场天灾的老人们如今听见“北风”这两个字都会背脊发凉牙齿打哆嗦!

那一场席卷了整个北国的“北风”在当年最起码冻死了最起码十几万人,而且还是那种一夜过后怎么样都活不下来的那种!

北风呼啸,无孔不入!

当年唯有少许修士坐镇城关的地境才可以免受北风的摧残,其余地境的那些普通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哉,癫量筋,石匠墨。一个喜欢在风花雪月里面谈杀人越货。一个喜欢在人前卖肉称斤轮两。一个喜欢先礼后兵最后杀一人灭其脉络之上所有与之有关之人!

白哉平静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句话用在什么人身上都好使,就像是那个癫量筋,他不也是死在了别人手里面吗?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他是自己一不小心死掉的?谁给你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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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自己蠢死的,怎么可能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甚至还连累了我,让我近几年来东奔西跑,好不狼狈,想我一介书生,不应该在书中温养书卷,却被这些狗屁东西搞的心烦意乱不说,甚至还让我的学问最起码落了两三年之久,实在是该死至极了!”

狐媚嗤笑,却不好反驳什么,只好继续开口以自己心中所想然后改变话题说道:“十年前那个石匠墨死掉了没有?”

书生依然平静,只是眼中杀意突然出现,他死死的盯着狐媚,语气深寒:“当年他撕掉了我一本书我没有计较什么,但他居然敢杀掉那位还没有彻底将我正在翻阅之书的提笔人扭断了脖子,就算他不死,那我也要将他的脖子扯下来当癫量筋的猪头拿去卖,我一介读书人去卖两斤猪肉或者卖猪头,或许那些山上的仙人还要感谢我两分!”

狐媚不大的身躯遍体生寒,被书生如此死死的盯着,它的喉咙上下涌动,先前本强行提起来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它还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书生此时的情绪究竟有多么恐怖!

白哉收回视线,像是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还好,他石匠墨早点死了就行了正好将这个“北风”名头空出来,让这北国天下唯我白哉独占一个“北风”头衔!”

狐媚哑口无言。

白哉这人最是古怪,他喜欢杀不喜欢读书之人,更喜欢杀说书之人以及那些撰写小说提笔人,就像是一个吃饭只能吃一半然后还没有吃饱就被一位做饭的厨子告诫一声,请下次来吃!

这种窝火以及足以让他自己恼羞成怒的心态,已经让白哉杀掉了最起码一百多位民间小说提笔之人!

像什么写书写一半然后挖一个大坑不添,留下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让这些该死的提笔人口中的读者慢慢去猜慢慢去想然后讨论,这些循规蹈矩一般狗屁的隐晦规矩最是让白哉窝火不已!

你们这些该死的提笔人难道就不能一口气将所有书籍的内容一一写完吗?非等着老子苦苦去猜去想吗?

什么狗屁东西的书籍阅文,老子白哉最恶心这种山下中凡夫俗子一般的提笔人了!

最喜欢杀的是撰写小说书籍的提笔人,喜欢杀的是那些不喜欢读书之人。

你们这些不喜欢读书的人心中不是大奸大恶之心就是游手好闲之意,这种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活在世上让他们去祸害那些平民百姓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白哉绝对不允许这些只知道吃饭睡觉然后拉屎撒尿的狗东西们活在世上,哪怕他们吸一点灵气都是在玷污!

白哉从怀中取出来了一本小册,然后慢慢提笔开始写起一个一个名字,然后再在这些人的名字后面添加上一个又一个人笔下撰写的小说书籍名字,最后又写上日期。什么时候写的书,什么时候写完了书又突然被他白哉杀掉,然后又写上这些人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花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解决完这三个月的所有琐碎事情,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这一本小册,像是什么最珍贵的宝贝塞入怀中贴在自己胸口处小心安置好!

在此期间,狐媚一共为白哉身前的灯火添了三四勺油!

“好了,时间到了!”

白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与那一盏火烛!

狐媚人立而起,舔了舔自己的狐爪,也要开始进食了。

手中有火炬,所以走夜路的时候心里面稍好一些,如果身边再有一两个同伴一起走夜路,那每一个行走夜路的人心中的恐惧就会少很多。

提起火炬默默跟在这些汉子身后一同上山的薛戈眼睛有点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好,走到了半山腰回头,就可以看见山下的灯火两三盏,像是那阴天乌云密布遮住了天上的云层,云层遮挡住了星光,之露出来了两三点可见的星辉。

收回视线喘了一口气,听着前面这些糙汉子不断喘气的声音以及各自笑起来攥着手中银锭时发出的憨憨笑容,薛戈下意识的也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处,那一块小小银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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