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务之急是把绝神川的一切都布置好，在虚乡中穿梭如此之久，看看天色，也只是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
向日迎面走来，许凡安问道：“安排好了？”
“好了，绝神川一旦被破开，我和阴坡这些娃儿们，还有栗子，顺着阴坡砍柴道离开……”
向日顿了顿：“不过之后呢，这些没了地的农人，还有修不了道的娃儿，还有天赋或高或低，都算是走上了修道路的娃儿，都怎么办？”
“乡民就找个村子落户，其余人有宗门或者乡学国学瞧得上的，就让继续修道吧，那边应该有安排的，玄曙那边，应该会愿意的。”
“你旁边那个小姑娘呢？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许凡安沉思片刻，说到：“不知道，没说，她很特别……”
“我回头再问问柳贤人吧。”
向日拍了拍许凡安肩头：“做你的事去吧，我也还忙。”
过了顾渊的家的屋子，那鬼孩子正蹲坐在屋顶上，也不知在干什么，他娘在底下叫骂着。
顾渊看了一眼许凡安，又迅速收回了视线，似乎是有些难得的羞愧。
许凡安也没理会发生了什么，漠然向上走着。
其实许凡安以前还专门问过柳贤人顾渊有没有什么修道天赋。
柳贤人说有，而且还不低。
但是为什么阴坡这边都没有肯收他做个徒弟呢？好歹教一些诗书礼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人人不待见。
然而柳贤人却说顾渊不应该走上修道这一条路，万一走上去了，反而将来不得安宁。
许凡安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如果顾渊学了些什么道法神通，然而性情还是想现在这样子的话，那便只剩下了为恶一条路。
阳坡以至于整个绝神川，拿事的都是柳贤人，然而阴坡的最强一人，却是枪仙，是和马屠子同一时代的人，当时两人还有些私交。
在马屠子被神庭诱骗之时，也是枪仙打醒了马屠子，当时马屠子排天下第四，而枪仙排天下第二，至于柳贤人登顶天下第一人，已经是后来的事情了。
到了那落叶常年未扫，已经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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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败的院子里，许凡安便看见了正在擦枪的枪仙，枪长只五六尺，十多把。
许凡安就静静地看着，无言，守芯耐不住性子，用水法将院落中的层层落叶变得干枯，又变得丰盈，似乎刚刚从树上飘落，风雨带走了尘埃，也将叶拽入了泥泞。
说来也怪，向日练的长枪其实并非是枪仙最厉害的手段，枪仙最厉害的，正是这些五尺长的短枪。
只背在身后，一枪投掷而去，再顺着步法双枪交相演替，拾枪复位，亦数枪同出，游离其间，伺机而动。
枪仙和马屠子的打架，真称得上是神仙打架，当世步法无出其右的两人，刀枪乒乒乓乓地碰撞着，滴水不漏，虽然如此，两人在解析与玄同上的差异还是看得出来的。
枪仙的收枪出枪都有一种顺乎天地的大美，炉火纯青，一直在积累着势，相比之下，当时正从玄同入解析的马屠子，却是两种都差了点意思，最终惜败。
而硬要说的话，许凡安走的也是解析的路子，讲求一个严丝合缝，而非大开大合。
枪仙收枪，插入背后囊中，转向许凡安，许凡安随即说到：“柳先生说是时间差不多了，该做好准备了。”
枪仙点了点头，闷声说了句：“知道了。”
“其实一开始，算命的就说向日是必输的，因为在柳贤人的布局里，你是阵眼，而向日是人心，也就是说你们这些走出去的后辈，是以向日为人心的中心。”
算命的是阴阳家修士，毫无疑问走的是玄同的路子。
“而最后斩神的大阵，则一定以你为中心，你从一开始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关于这个，我很早就告诉向日了。”
许凡安点点头：“向日话不多，但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你那次跟他打架，看起来是你抓了一个难得的机会，能做到一换二，让只有栗子立在桥上，从而侥幸能赢。”
“但实际上从他说要掷铜钱，你没有理会，而他偏偏掷了一次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结果了。”
许凡安虽知道有的时候，一个心念，就会引起现实中毫末的变化，而这个变化在时间和空间上不断积累，最后就有可能变成决定结果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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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有枪仙说得这么玄乎吗？
不过许凡安倒是记得，李天师曾说过，让自己永远别信五五开，必输，而掷铜钱，恰巧就是个五五开的事情。
没来由的，许凡安想起了那个人：半斩。
“半斩既然能斩天下半数人，想必实力不会比现在的柳贤人低，那他是怎么死的？”
枪仙准备出门，点一点阴坡众人，随时准备应战，背对着还在院落中的许凡安，说到：“他当时已经完全是神庭之上的存在了，只不过天下人当时剩下的不止一半，还多了一个。”
“谁？”
“他自己。然后走火入魔，给自己判决了个死。”
看来这半斩，也是个和自己一样，不能信运气的人啊。
摧城者又踏出一步，天地震动，一道裂缝从绝神川上空骤然出现，如那传说中的盘古神一斧子劈开了混沌，阵阵阴煞之气流泻而入。
杀气阵阵，是战神的气息。看来战神和麾下四者神是打头阵的，摧城者，抗旗者，陷阵者，擂鼓者。
许凡安回想起柳贤人给自己留下的神位班列图，这战神已经算是神庭战力顶峰了，除此之外，五行神，自然神都算是先天神的顶尖战力。
而信仰神中的无定神，却正是神庭的掌权者，因为无定神代表了广义上生灵对于神的崇拜，是唯一一个能让天下所有生灵信仰汇聚的神明。
这一战，只怕是神庭所有的重要神位都会来。
“早些回去吧，这一战，可能比想象中早一些。”枪仙拉过大门，向着阴坡深处走去。
难道枪仙不可以用个神识告诉阴坡的一众修士，包括算命的，药圣，还有那个身材长得就像是个葫芦的符箓葫芦，再加上那个凭借着军阵扬名的“臭皮匠”和那个飒气满身剑客女子。
又难道柳贤人不能用神识将这些一齐告诉阴坡这些修士吗，非要许凡安跑一趟才肯罢休？
其实不用说，人人也都为着那一场大战做好了准备，只不过这一场大战实在太过危急，稍微一点点的劣势都会决定败局。
这么一说，改变一下人心那一点微末的“元”，也算是为那场大战积累了势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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