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四爷

抄写经书这种活儿,无法假手于人,因此姚长乐不得不亲力而为。

半个月抄写两遍,绝不轻松,这就导致她每天早上一起身,便要忙着赶工,没了精力再折磨宋施施。

宋施施最初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然而,姚长乐是暂时甩脱了,顾少瑾又突然缠了上来,连着几晚把她叫过去,每每都折腾到半夜才作罢。

从前宋施施受不住了总会求饶,后来慢慢地她发现,自己越是求饶,越是能激发顾少瑾这厮的兽性,弄得更狠,故而现在再疼她也索性不再吭声。

顾少瑾对她这几日的表现很是满意,清晨起身时,命人去院子里的小库房中取了只莹润的玉镯来赏给她。

宋施施不想要,但她知道,顾少瑾只会逼她收下,抗拒无用,你来我往的也不过是白费功夫,遂伸手去接。

“本侯给你戴上。”顾少瑾轻握住她的细腕,用玉镯套住,目光落在她清丽的面容上,墨黑的眸子盈着细碎的笑意。

“可喜欢?”

除了说喜欢,宋施施还有别的选择吗?

“谢侯爷赏赐。”

这下,顾少瑾的嘴角也噙了丝笑,“既喜欢,往后本侯再赏你更好的。”

丫头送来了顾少瑾今日要穿的衣裳,宋施施拿进内室,服侍他穿上,玉镯不时轻扣在他腰间的玉带上,发出叮咚的脆响。

末了,顾少瑾问:“本侯叫你绣的钱袋子绣好不曾?”

宋施施早把这茬给忘了,她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哪有闲工夫绣什么劳什子钱袋?

“没有,白天有很多活要做,没时间。”

顾少瑾想了想,说:“本侯让人去长乐那里说一声,今日起不给你安排事做了,等把本侯这里的活做完再说。”

宋施施默默无语。

得,这下又让姚长乐对她的恨加深了几分。

“算了,钱袋子就不要了,绣只荷包吧,两天可能做完?”顾少瑾垂眸定定地看着宋施施。

后者把脸埋下去,嗯了一声。

难得见她这般乖巧,顾少瑾看得心痒,恨不得将她摁在绣榻上狠狠地欺负一回。

奈何外面天色渐明,还要去城外练兵,也就把那股邪念给压了下去。

宋施施给他披上斗篷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事儿,“长乐这几天在抄写经文,手都快抄断了,这下你心里可舒坦了不是?”

“奴婢没有。”宋施施担心他降罪,矢口否认。

顾少瑾转过身,攫住她的下巴,在粉唇上轻轻啃了一口。

“你心里在想什么,瞒不过本侯的眼睛。”

得知宋施施算计姚长乐的那一刻,他很喜悦,前阵子他频繁歇在姚长乐屋里,宋施施定是着了急了。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很正常,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本侯不会怪罪。”

宋施施眉心轻轻一跳。

原来他以为她在争宠?

而且他似乎还挺乐意?既如此,就让他这么以为好了,他心情好,兴许能少折腾她几回。

“时候不早,侯爷该出门了。”

顾少瑾放开她,旋身飒沓地出了正房。

宋施施长出一口气,收拾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住处,躺下又睡了半个多时辰。

由于顾少瑾打过招呼,今日没人来撵她干活,她趁小厨房没人,偷拿了些食物,带去看望禁院里那位。

回来后去刘妈妈那里借了针线和剪刀,又去库房拿了块上等的绸布,开始做荷包。

她不愿太尽心,可又不敢太不尽心,成品若不令顾少瑾满意,被他打回来重做事小,惹恼了他,招来祸端事大,因此做荷包时虽特意收着手艺,却也没敢把它做得太粗糙。

第二日晚间顾少瑾回来,她将荷包递过去,偷偷端详他的神情,见他神色如常,方把心放下。

“侯爷早些歇着,奴婢告退。”

“本侯准你告退了?”顾少瑾扬眉觑她,手里还拿着那只荷包,展开双臂。

这是要她服侍宽衣的意思,宋施施皱了皱眉,磨蹭过去。

等把外袍脱下,要退中衣时,顾少瑾眸色骤暗,一把将她拽入怀中,不等她挣扎,大掌伸至腰间,轻易挑开了系带。

“侯爷,小姐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外头传来锦纹的话声。

顾少瑾箍住怀里推拒的人,抬起头问:“何事?”

锦纹回道:“小姐身体不适。”

“就来。”顾少瑾松了钳制宋施施的手臂,阔步往外走,“府医来看过没有?”

“还没呢,适才派人去请了。”

脚步声越走越远,宋施施慌忙整理好凌乱的衣裳,疾步跑回了自己房间。

因担心顾少瑾还来找自己,一直悬着心,根本不敢合眼,直到半夜没见有动静,实在困得厉害,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翌日顾少瑾无公务在身,在府中休息。

一早与姚长乐用过早膳,回到正房这边来,看了会儿书,颇觉无趣,便把宋施施唤来。

宋施施故意磨了半天才露面,顾少瑾打量她两眼,吩咐去烹茶。

茶刚烹好,有丫头来报说:“西街的四爷来了。”

这位四爷乃顾少瑾的堂弟顾少岩,身无长物,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一个,其父是顾少瑾的叔父,已故老侯爷同父异母的庶弟。

西街与侯府只隔了一条街,离得很近,加上顾少岩与他父亲又一向会奉承人,与老夫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故而两家常有来往。

顾少瑾与顾少岩同年出生,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也与别的堂兄弟不同。

“请他到上房来吧。”

宋施施提起炉子上冒着白雾的茶壶,搁在案上,低眉顺眼道:“侯爷有客到,奴婢就退下了。”

“他算什么客?”顾少瑾睨她一眼,“只管待着。”

“可是……”

“嗯?”

顾少瑾再朝宋施施看去,双唇微抿,眸底沁出一丝冷意。

宋施施认得这个表情,他不满的时候便是这样。

“是。”

一时,院中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二哥,你这个大忙人今儿总算有空了。”

转眼的工夫,檀色的身影晃进门来。

“前阵儿我天天找你,下人都说你不在,见你一面可真难。”

顾少瑾道:“前几天很忙,没闲工夫见你。”

顾少岩撇撇嘴,一点不客气地挨到案前盘腿坐下,拿了块绛红漆木盒里的榛子酥吃。

“前番找你去红袖馆玩你不去,三哥那个铁公鸡好容易拔一次毛,你给错过了,眼下再要他掏钱请客可不能了。”

红袖馆是义城里最有名的青楼,顾家的子弟有家室的无家室的,大多都爱往那种地方跑,一个月不去个两三回浑身难受。

“说了我没空。”顾少瑾年少时也去过几次,但那是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了。

自打接掌了岐州军政大权后,一来是忙,二来这个身份也不便再去烟花之地晃荡,另外他不觉得那处的姑娘有什么吸引他,也就不再去。

“老三不是在泸县吗?怎么跑回城里来了?他这个县令莫不是擅离职守了?”

顾少岩忙打掩护:“不是,县里出了桩命案,人犯逃到义城来了,他来办案的,捉住人犯后,为庆功才去玩了一夜。”

顾少瑾面露不悦:“身为县令,能让人犯跑掉,还有脸庆功。”

“这个……”顾少岩捏了把汗。

他本想帮忙来着,但貌似是越帮越忙了。

宋施施低垂着眼眸过来斟茶,一下把顾少岩看直了眼。

“二哥,这不是二嫂吗?她怎么做这副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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