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远来客栈

东方青枫他紧握玄刀,青筋暴凸,全身紧绷,额角全是汗。

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阙清月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低头看他,“没事吧?”

转身又看向屋顶张万荣手里的匣子,匣中的东西,必然就是那个人口中说的色煞。

她明白了,这是一个针对东方青枫的局。

这匣中的东西,只对东方青枫有用,她与元樱,刘司晨和鹿三七,虽也燥热,但仍可忍耐,只有东方青枫受不了。

刘司晨与鹿三七走过来。

“殿下,没事吧?”刘司晨蹲下身,急道。

这可如何是好?刘司晨见殿下颈间青筋爆出,对男子而言,用色煞这等阴招,实在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刘司晨手握剑,忍不住站起身:“你这下作小人,有本事,真刀真枪来啊!搞这些下流的手段,呸,打不过,就玩阴的,真不是个男人,无耻!”刘司晨站起来一通怒骂。

周围房顶上围满弓弩,一百多人,除了这些人,房子外面还有人。

对他们而言,情形确实不妙,如今殿下又受色煞所制,他们今日,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骂两句,刘司晨更觉得憋屈。

妈的,这一路,他们殿下受了多少次追杀围剿了,实在太过份了!

“呵呵,你不必激怒我,我此番也是奉命行事,大家各司其职,各为其主,谁让你这主子不好好待在朝歌城,偏要回京趟一趟那潭水的深浅,呐,现在不就知道,那潭水到底有多深了吧?”

“呵,笑话,殿下不回京城,你们就会放过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指了指张万荣手里的匣子:“都说东方青枫极难对付,看到没有?只不过一小小手段,一条化蛟失败的蛇,就能把你那主子折腾的面无人色,哈哈哈,他也不过如此!”

“上次且听风岭,我廖家坞因为你们,损失了几十兄弟,今日也好把帐一并跟你们算算,不过若是你们能脆地求饶的话……除了东方青枫,其它人,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

“我呸!狗屁不通的东西!”刘司晨骂道。

“你骂吧,替你主子好好地骂,骂这天,骂这地,骂人都可以,但别想着逃,我们已为你们布下天罗地网,这场针对你们,与九皇子的局,已经布下,并且非常完美,你们就别白费工夫了,呵呵。”

此人是廖家坞的头头,当土匪当惯了,最喜欢口吐狂言,极度自信,觉得此行十拿九稳,所以并不急于动手。

毕竟他现在要杀的,是一皇子,大概他从未杀过此等尊贵人物。

世人最想见到的是神的堕落。

这些山贼匪徒,最想见的,就是皇室一族在他们面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此等平日见都见不着的人物,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跪地求饶的样子,能极度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这场好戏,怎可错过?

自然要折磨一番后,满意了,再动手。

“真是该死!”东方青枫喘着气,眼前红色一片,眼底已经充了血。

“唉!不容易啊……”一旁的阙清月见状,拍了拍他的肩,以前觉得皇族之人天天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如今看来当个皇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站了起来,将手揣进袖子里。

仰头看向月亮下廖家坞的人。

“喂,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她问。

大概见阙清月一点不紧张,很从容的样子,像是不怕死般,那人竟然还觉得有趣,颇有闲致地回答她:“小姑娘,什么话?”

阙清月低头笑了下:“我以前,喜欢看画本,有本探案子的画本里,男主公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他说,世间没有完美的犯案,也没有完美的布局,看起来再精心的设计,也会在小小的纰漏中,毁于一旦。”

“什么意思?”房顶上的人问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计策确实很完美,先针对我们几人里,最强的那个人,控制他后,再以多胜少,围杀我等,我们看样子,插翅难逃。”

阙清月看向自己,与周围的四人。

“但是,再完美的计策,也会有小小纰漏。”

她低头道:“我本以为,你手里拿的东西,是只蛟,蛟我就没有办法了,原来,它只是条蛇啊……”说是半蛟之身,那不就是化蛟失败后的蛇吗?

“所以,你的纰漏我找到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说!”

“那就是。”她说着,手从袖子里取出一纸包。

“我!

手里的……”

“雄黄粉!”话音未落,她袖子一荡。

纷纷扬扬的浅黄色粉末,落在了半跪在地,手撑刀的东方青枫身上。

房顶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旁边拿着匣子的张万荣便瞪大了眼睛,盯着那粉末,突然道了一句:“不好!快快快,杀了他们!”

当年他遇到走蛟,能逃脱一命的关键,就在于他外地回来,一路上怕有蛇虫,买了雄黄粉在身上,他也是当时走蛟后,唯一的活人。

那蛇根本不靠近他,哪怕知晓那里藏着人。

之后,他一直控制那色煞,用的就是雄黄粉做的粉砖,他将此砖在地下室铺了一层,只要在那间暗室里,色煞就会虚弱无比,完全没有攻击力,只会不断的产出粉液来。

但这个弱点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之前对赵元升的说法,也不过是说半蛟之身偷回来后,那色煞不舍肉身,也跟了过来,他借机将其关进地下室罢了。

可是他出声时,就已经晚了。

一切都结束了。

针对东方青枫体内的蛟,特意用了蛟类色煞这招确实很绝,蛟本就稀少,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因契合的伴侣很难寻,所以颇为专情,遇到一只,就上头了。

但他们忘了,化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化蛟

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事,失败了,就不是蛟,只是蛇。

是蛇,就有蛇的致命弱点,蛇的致命缺陷是什么,就是它生前最怕的雄黄粉。

化成了煞,雄黄粉依然克制它的煞气,虚弱它的煞气。

它能克制东方青枫体内的蛟,雄黄克制它,不过一物降一物,天克罢了。

在张万荣说出不好的那一刻,色煞之毒已经被短暂隔绝,一道身影跃身而上。

没有过程,只有结果,没有试探,只有最强一招。

斗转星移,飞龙在天。

不过区区一道天龙斩罢了。

站在房顶的一百多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将弓弩掉转方向,指向空中,一切便结束了。

房顶上的人,像饺子一样,倒了下去。

宅中大树上剩下的树叶,哗哗地落了下来。

纷纷扬扬,像雪花一样,落了地面一层。

刘司晨、鹿三七及元樱,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皆松了口气。

被上百人用弓弩指着头的感觉,太恐怖,只有站在被杀的位置,才知道到底要承受多大的恐惧与压力。

东方青枫一如既往,靠谱,一招天龙斩,秒杀所有人。

不过,眼前这手无寸铁之力的阙氏小祖宗,也是很强的啊!

以一包不知道哪来的雄黄粉,扭转局面,反败为胜。

关键是,她什么时候藏了一包雄黄粉了?

元樱跑过来问:“祖宗,雄黄粉是哪里来的?”她怎么没见过。

阙清月瞥了她一眼,将手揣在袖子里。

看向东方青枫一招之后,那颗光秃秃的树,有一种被打理过头发般的别样美感,她道:“……山中蛇虫那么多,我还不能买包雄黄粉熏一熏了?”

“而且那药铺伙计说,配好的粉,如果不好用,可以退双份钱,看样子,确实好用。”

“那祖宗,你哪来的钱啊?”钱全放在元樱的箱子里,祖宗身无分文,怎么买的雄黄粉?

阙清月看向元樱和好奇的晨鹿二人:“他们没要钱,送我的……”

“呵呵,原来如此。”鹿三七闲情地展开扇子,笑着道了一句。

“呦,伙计竟然不要钱,白送?我怎么就没遇见这样的好事。”刘司晨酸溜溜来了一句,这祖宗走哪都有人送东西。

“你若像你家殿下长得那么俊美,说不定去勾栏,人家姑娘也不要钱,还白送你一曲呢。”鹿三七摇扇道。

“滚,鹿三七!”

元樱眼睛冒星星:“祖宗,你刚才真厉害,袖子一挥,就救了我们所有人!”

“那是自然。”阙清月微微得意,将手揣在袖子里,侧身,看了眼从空中轻落到地面的东方青枫,看脸色,已正常,应该无碍了,煞毒估计解了。

这才放下心。

她回过头来故意道:“东方青枫又如何?关键时候,还不是得我来救?”说完一甩袖子,望向天空,月色

下,迎风而立,身姿迷人。

刘司晨在旁边尴尬地咳了一声。

“殿下。”

东方青枫迈步走过来,身上沾了一层雄黄粉,是有些狼狈的,但这粉末当时隔绝了色煞对他的影响,他体内的色煞之毒总算解除了。

虽狼狈,但眉宇清绝,再加上粉末掩盖了脸上些许戾气,单看轮廓反而有些年少时的意气,他看了眼阙清月,“你先回去歇着。”这里人多,一会儿别溅了血在身上

然后瞥向刚才扔到院子里还活的人,对元樱平静道:“带你主子进屋,不要出来。”

元樱就算不懂,也知道这九皇子要干嘛。

那扔下来的几人中有三人,廖家坞的头头,开源府首富张万荣,还有他手里的东西,另外一个不认识,留着一撇胡子,似乎是个官员,带着兵等在院外。

九皇子这次受此奇耻大辱,岂能白受?这几人看样子要倒大霉了。

元樱赶紧上前。

阙清月看了东方青枫一眼,然后就被元樱半搂半拽着走了。

隔老远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你这,劲那么大,袖子都要被你扯掉了,行了,我自己能走!”

东方青枫站在没动,亲眼看着元樱与阙清月进了房间,元樱赶紧回身,望了眼外面,紧张地将门关紧了,关严实了。

东方青枫动了,在月色下,抬手就将刀扔到半空,反手握刀,走向那三人。

如同来自地狱收割生命的阴使。

他慢慢地蹲在一人身边,一刀向下,速度之快,眨眼之间,刀插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背上。

那人发出难忍的惨叫声。

“说,东西是怎么弄来的,背后是谁指使你?还有谁?”

冷酷的审问手段,看得一边的鹿三七的脸一皱一皱的,拿着扇子,挡住了脸,不忍细看,这东方青枫平时看起来,年轻英俊小青年一个,靠谱年轻人。

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狠厉呢。

一刀一刀的。

仿佛扎的不是手,是团猪肉一般。

也难怪,若没有阙氏祖宗那包救命的雄黄粉,现在万箭穿心,惨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鹿三七转过身,摇着扇子,望着天空明月,身为道门中人,救死扶伤,扶贫济弱是本份。

……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阙清月坐在房中,看着元樱飞快地将门窗都关上了,隐隐能听到外面的惨叫声。

元樱骂了句。

活该!她刚才差点被射成筛子了。

阙清月坐下来想了想,然后拿起书。

睡觉前她看了眼功德海,没有功德入帐。

那个色煞除去,应该会有功德入帐,多少而已,怎会没有动静?

东方青枫应该不会留下这么一只克制他的煞物在手里。

这一晚,东方青枫离开宅子一夜未归。

刘司晨也不在。

只留了鹿三七与元樱在宅中

守着人。

二人直到天大亮才回到宅院。

张万荣手里的财产,是笔不小的数目,若东方青枫不收,这笔钱,最后也会进了老七的口袋。

给敌人送钱,便是灭自己后路。

自然是将宝库搬空,将大量银钱银票收用,交给自己人,自有办法送回京城。

无论是昨夜出动几百人马在城内大肆暗杀行动,还是之后东方青枫的人抄了张府的宅,拿走大量财物宝物之事。

开源的府主郑玉成,一直都没露面,仿佛死了一般,手下死了一个长史,他都能装聋作哑一概不理。

这人,真有意思。

二人回来后,休息了一早上,下午一行人便打算离开开源府。

刘司晨还特意去药店,多买了几包雄黄粉,以备不时之需,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这回有经验了。

见刘司晨在袖中炫了许多雄黄,阙清月抖抖袖子,瞥他道:“你放心,兽类煞本就稀少,蛟类更稀有,蛟化色煞的,就更加少见,而且你那主子,体内的是蛟龙,别的色煞对他没用,只有蛟类与蛇类才可。”而蛇想成煞,比蛟更难。

总之,这种事,再遇一次的可能性,很小很小。2[(”带那么多雄黄粉,也是用不上的。

“用不上,那驱赶蛇虫蚁也是好的。”刘司晨执意带上。

下午,在离开开源前,他们去了一个地方。

顺路买了些纸钱,返回到远来客栈,在周围找到了那个水潭。

二十年过去,潭水幽幽,依山而傍,水色依然墨黑,深不可测。

不知偌干年后,此地会不会又出一只化蛟之蛇。

已经审过胖子张万荣,他说当年遇到的十人里,确有五个手拿弓箭,穿着很土气的猎人,他也不知道具体事情经过,只是无意间自外地回来,当时天色不好,他急着赶去客栈,路过时看到的。

有条蛇在化蛟,民间称其走蛟,那几人不知何故出现在那里,他远远看着腿发抖,跑也跑不动,一屁股坐在草丛里,那些人最后都死在那儿,被那发了狂的蛟蛇咬死了。

“真是惨啊。”

几人来到谭边,鹿三七蹲着与刘司晨一起,给那五个猎人烧了些纸钱。

他还超度了一会,扔进火中几张符。

虽然二十年过去,他们与这五个猎人素不相识,从未谋面,但毕竟曾受惠于丰原庄,庄里这几个猎人的家人,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平安归来。

但现在,希望恐怕要落空了,这五人,再也回不去了。

鹿三七他们,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遇上便是缘,烧点纸钱送一送,也算了去这一桩迟来的缘份。

“你们五个,事情已了,安息吧。”鹿三七扔完符嘴里念了念。

“还有其它几人,也一同烧一些。”站在旁边看着的阙清月道。

“行!反正纸钱带得多,听你的。”

一切了却

后,他才站起身,望着潭边将熄的火光,扇着扇子道,“行了,算是超渡完了,咱们走吧。”

几人一前一后,自来时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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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鹿三七问道:“东方兄,昨夜杀了这么多人,真的无事?”那些廖家坞的人就算了,据说其中还有个人,是郑玉成手下的长史。

正经的朝中官员。

“若是……治罪下来怎么办?”他问道。

“在大聂,谁敢治我的罪?”东方青枫目光一瞥,看向他道,“郑玉成吗?他没有这个资格。”

鹿三七心中一凛,确实如此。

这位的身份,除了皇帝,谁能治他的罪?

“你放心,鹿三七,你没看到我们抄了张万荣的家,那郑玉成连个屁都不敢放,估计正在府里瑟瑟发抖,就这事,我家殿下不登门把他一起砍了,他就该烧香拜佛磕头了,他不敢为难我们的,至于那个长史的事,自然是病死了啊,还能怎么样?跟我们殿下有什么关系?”刘司晨道。

“呵呵,也是。”

东方青枫将注意力放在身后。

他向后看了眼,放慢脚步,待身后人慢步走过来,他嘴角才轻轻牵起,回身淡淡一笑,弯身拱手对来人道:“这次的事,在下因祸得福,还要多谢公主出手相救了,日后必当报答。”

他低头拱手,礼数周全,但又轻唤公主之名,又有些戏言之意。

阙清月丹凤一瞥。

这公主二字,都要被他叫习惯了。

她望着前方林木间的路,颇为清傲地微动了动肩膀,才道:“你也知道是我救了你?”

“行,你知道就好,既然知道,以后就要对我好些,不得指使我,不能为难我,不可要求我,得让我开心,这才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我这些要求还是少的,毕竟你的命,可值钱的很!”

此时正值午后,林间鸟儿轻轻鸣叫,风吹叶落霜枫红,前方的路面,铺了一层黄色的叶子,纷纷撒撒,映下树影,颇有几分秋日美感。

东方青枫闻言,慢慢起身,收回手,眸中多了一分笑看向她,若不是此时人都在,他还真想将她抱起来,转上一圈,惹她惊呼一番,当场满足她的要求,让她开心开心。

“好,我答应你。”

旁边的刘司晨听了,想要为自家殿下打抱不平:“欸,那个公主,不不不是,那个阙姑娘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殿下中了暗算,你救了他,那也是自救,否则殿下出事,那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早上,要说起来,你虽救了殿下,也是救了自己嘛,毕竟你救了殿下后,殿下也救了我们,大家扯平了……”

阙清月闻言,眼神看过去,然后用眼尾上下瞥了刘司晨一眼,那眼尾如凤尾,美且不屑,“谁跟你扯平了?”

压根就不想跟他说话,直接不理人,与元樱越过他们,踩着那条满是落叶的路,向前走去。

后面摇扇子的鹿三七,也看了刘司晨一眼,呵呵一声,跟了上

去,一左一右伴在阙清月身边。

刘司晨:“殿下,她,她……你看看她,她压根不理我!我说的不对吗?我没说错啊!”

这祖宗,瞧不起人的眼神,真气人呐,真是让人又气又爱,呸呸呸,又气又恨。

东方青枫拿刀,手背在身后,“她救我,是事实,我救她……”

他看向刘司晨:“你也知道,人家已经付过酬劳了,三千两黄金……”说着,他伸手拍了拍刘司晨的肩膀:“没办法,走吧。”

说完先行一步。

刘司晨:……

他忍不住跺了下脚,就因收了人家三千两黄金,处处落于下风,殿下在这祖宗面前,何时才能翻身?唉,他无奈地跟了上去。

阙清月刚才看东方青枫时,她凝神,发现赤色功德海,不但没有往下降,还涨了两千罪孽值。

不太对劲啊。

虽然昨天这东方狗儿杀了不少人,但是,他三煞除去了,又将经营妓馆的张万荣也除去,自此,开源少了张万荣与色煞,男子不会死于马上风,而长得漂亮的女子也不会被逼良作娼,这积累下来,皆是功德,而且是一城之数,应该是不小的一笔功德,怎会没有减少呢?

至少也该有五千功德值,但是,不但东方青枫身上没有,他们几人,包括鹿三七,都没有,这不对,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阙清月抖了抖袖子,想了想,抬头问鹿三七:“你们昨日,真的斩杀了那色煞吗?”

后边的东方青枫与刘司晨一同跟了上来。

东方青枫走到她身边。

问她:“怎么了?”

刘司晨刚才嘴里还吐槽这祖宗,祖宗一开口问,他立马飞快地接话道:“斩了啊,那张万荣手里的匣子碎掉,被殿下一刀劈碎,里面的煞物,死得不能再死了。”

阙清月回头看向刘司晨,说得不像假的。

那为何没有功德呢?

她又看向鹿三七,“你可有亲眼见到那煞物?”

鹿三七边走边摇着扇子,回忆了下:“准确地说,应该是我们看到的时候,那匣子已经掉在地上,裂成两半,的确是东方兄的刀所劈,断口非常光滑,但并没有亲眼见到那煞物。”

阙清月又看向东方青枫:“昨日你真劈到那只煞物?”

东方青枫看她,回忆:“那一刀,劈了很多东西。”数不清了。

是的,不但是人,武器,就连树上的枯叶,落下来时,都是被劈成两半,所有的目标,都被劈了。

“就是说,你们谁都没有看到那只煞物死去?”阙清月问道。

“什么意思?”刘司晨道:“难不成那煞物还活着?”

几人延着这条两边都是杨树的路,配合着阙氏祖宗的步子,边聊边向前走着。

元樱则在前面蹦蹦跳跳,一路踢着落下的叶子。

此时阙清问起,几人再一细想,好像确实如此,只见到碎掉的匣子,好似谁也没真的见到里面的煞物

不会吧?刘司晨看向殿下,若煞物没死?这可是大事,这东西专门克制他们殿下身上的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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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有雄黄粉,但是这种天克之物,肯定要斩草除根,怎么能让其继续存在?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为何你觉得那只煞没有死?”东方青枫目光专注地看向她,这阙家小公主,低着头想事情,额发一挡,只露出了侧颜,丹唇与颌角,就美得如梦似幻。

当时他身上的色煞之毒瞬间消失了。

色煞一死,色毒消失,再加上匣子被他斩断,显而易见色煞已死。

毋庸置疑,又怎么会没死。

“对,死没死,我们殿下最清楚,他身上有色煞之毒!毒已解。”

阙清月手揣着衣袖,低头看着路上的红黄枫叶,是,色煞是消失了,但功德呢?

为什么会没有功德?

此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没有回答东方青枫的话,而是问几人:“那只煞,它是什么样子?”

鹿三七用扇子打了下手心:“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东方兄当时还真细审过那张万荣,问了关于那煞的具体情况。”

“张万荣说,那是粉青一团,当时听着,我觉得有些耳熟,白衣你问起那只煞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我师兄曾经说起过一事,他曾见过一种煞,名叫双煞,就是成煞的时候,有两个煞互咬在一起,分不开,我师兄见过的是黑白煞,黑白一团,极其罕见,是双煞中的一种。”

“你们也知道,一般的煞物只有一种颜色,张万荣说出粉青两色时,我就觉得奇怪,这种罕有的双色煞,你们说,它有没有可能,也是双煞,是两种煞物呢?”

“还有这种事?”元樱回头瞪大眼睛。

“这有什么,人都能生双胎,有何奇怪?”

阙清月抬起袖子,指向东方青枫:“你有没有问张首富,当初化煞前,那条化蛟失败的蛇,是什么颜色?”

随即她想到:“巫山奇遇的封面,是青色蛇尾!那只蛇是青色的?”

鹿三七与刘司晨一听到祖宗嘴里说出的巫山奇遇四个字,他俩就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即低头以拳抵嘴“咳咳”一声,抬头四下望着,仿佛哪里有什么热闹可看。

这书的名字,从这祖宗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让人羞耻。

阙清月瞥了眼他们的心虚样子。

回头看向东方青枫。

东方青枫点头:“是青色。”

“能针对你体内蛟龙的那只煞,是化蛟失败的蛇,它是青蛇,那若如鹿三七所言,是双煞的话,粉色的那一个,又是谁?”她左右看向几人,“总不会像人的双胎一样,平空诞生吧?”她道。

四人一听,互望一眼,一时无言。

“难道,真的还有一只煞活着?可明明殿下身上的色煞之毒已解,就在那匣子碎裂之后,这殿下是有感应的。”

“青色煞已死……”阙清月双手揣袖在身前,低头

思索,轻声自语:“它若死了,那为什么没有功德呢?它若没死,煞毒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

“算了。”阙清月动了下肩膀。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开源府了……”

刘司晨跟着道:“就是,事情已了,想那么多干嘛,太累人了。”

“走吧,我们先去开源郊外的小镇,车马还在那边呢。”

说着一行人踩着满是落叶的地面,在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中,看着周遭秋日风景,漫步前行,走到了当初来时,那家荒废了的远来客栈附近。

“别说,这客栈的位置,选得还挺好,如果不是这条路荒废了,来往路过的人,都可以进去打尖吃饭,”生意应该不错。

“可惜现在大多数人都走官路,野路走的人少了,只有赶时间抄近路的人才会走这里。”

说着,几人绕过拐角,本与他们同行的东方青枫,却突然的,停下脚步,“等等!”

他一伸手,握着的刀,挡在了阙清月身前,刀身又挡在了其它几人面前。

“怎么了?东方兄?”鹿三七望向他。

“不对!”东方青枫看着前面道。

“什么不对?”

“看前面。”东方青枫脸色微变。

四人顺他的视线,看向前方。

那里本应该荒废了的远来客栈。

一开始看,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是……

客栈门口,来来往往有人,竟然还有打尖的吆喝声。

“老板娘,有吃的没?”

“有的有的,远来是客,几位客官,咱客栈内好酒好肉,还有住宿的地方,想要吃什么,里面请……”

声音传到了几人耳中。

这客栈,一夜之间,竟然开门做生意了?

或者说,仿佛穿越回了二十年前?

荒谬啊。

何等的荒谬!

荒废二十年的远来客栈,灶台都塌掉了,此时烟囱上此时竟然冒着滚滚白烟,热火朝天,客栈内的人吃吃喝喝,碰杯换盏。

“老板娘,再来一壶蛇酒!”

“哎,好咧。”

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从上面走下一女子,粉面樱唇,如描如画,艳如桃李。

一袭浅粉长裙,裙摆曳在地上,身边还有两个丫鬟及两个小厮,也不知是哪户富人家的小姐,一行人,走进客栈,似要打尖歇脚。

这是,什么情况?

鹿三七看得扇子都忘记扇了,他看向上方,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在竟然乌云压顶,要下雨了?

这老天的脸,变得这么快吗?

“不是,这……”刘司晨也愣住了。

元樱拽着自家祖宗的衣袖,靠着她,元樱什么也不怕,就怕鬼啊。

这不就是白天见鬼了吗?

“祖宗,荒废的客栈,它竟然活了?”

阙清月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哄了哄。

“没事,别怕。”

旁边的东方青枫,眉头微蹙,又回身看了眼周围,他缓缓将握刀的手放下来。

“我们中招了。”

“啊?”

东方青枫转头看向四人:“你们见过黄泉吗?”

“黄泉?是五黄三煞黄泉天灾里的黄泉吗?”

“黄泉煞?这是黄泉煞!”

他看向前方的远来客栈:“没错,这里,马上就有一只黄泉诞生了,这是它产生的域!”

“域?”

“是黄泉的能力,我们都被它拉进了它的领域里,就在我们刚才烧纸钱的时候。”

东方青枫眯着眼看向那家林中路旁的客栈。

“它的域,就是前面这家,二十年前的远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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