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两只伞把菇足足被围观了十分钟,才被各自哥哥提溜回去。

趁衣服还卡着头,白栩“啪”的一巴掌拍在小老弟馒头似的小屁屁上,小屁屁果冻似的弹了弹,手感还真不错,白栩忍不住又给他戳了两个小酒窝。

白瑭羞得全身红成了大虾子,扑腾着凌空的小短腿说:“泥、泥先把衣服给窝脱了!”

白栩懒洋洋问他:“那你还穿不穿睡衣啊?”

扑腾的大虾子想了想,机智回答:“窝不穿小黄鸭了。”

除了小黄鸭,他还有小黄鸡、小黄鹅,一定是今天和小黄鸭的八字不合!

从T恤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后,他羞涩地遮住光溜溜的上半身,躲到行李架后,麻溜地换上另一件睡衣。

“夫~”这时才敢长长地松一口气,下一秒又想到缺门牙,赶忙用手捂住嘴巴。

手心不知在哪蹭了些泥,他瞪着白栩说:“窝去洗个手!”

不等白栩回答,甩着小短腿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白栩撇撇嘴,他还能不知道小老弟的心思?不就是刚才在一车厢人面前丢了脸,打算重新整理好形象,扳回一局嘛。

果然,白瑭跑到洗手池,踮脚飞快地洗完手后,仔细将睡衣的褶皱抚平,又沾了点水,将乱蓬蓬的头发压得油光水滑,左看看,右瞅瞅,好不容易满意了,这才背着小手,慢吞吞回车厢去。

一些乘客还没睡,他小幅度地张张嘴,主动问候:“叔叔好,姨姨好,吃了吗,睡了吗?”

有人认出他,惊喜地叫道:“呦,这不是刚才地上打滚那娃嘛,原来长得这么可爱呀!”

白瑭羞怯怯抿抿唇,终于心满意足,踢踢踏踏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这时白栩已经挂上一次性床帘,美美地睡了过去。

“……”

说不出为什么,小白瑭有亿点点生气。

“嘟嘟,窝们也睡哦。”他抱起粉红兔,吭哧吭哧往上铺爬,故意用力把床架摇得嘎吱响。

结果没把白栩摇醒,倒是对面的白秋帆不高兴瞪了他一眼。

夜深人静,火车穿过荒野,奔走在灯火通明的大都市。

忽然一股尿意汹涌而来,白瑭猛地睁开了眼睛。

唔,原来睡上铺也不是那么好,爬上爬下的好麻烦。

他打着哈欠爬起来,费劲吧啦往下爬。

爬到一半,发现白栩的床帘掀起一个角,露出了一只白晃晃的脚丫子。

“哼,他倒是睡得香。”白瑭不满地转转眼珠,灵机一动,“嘟嘟,窝有主意了!”

厕所可以等等再上,他先爬到白栩床上,感受一下这床帘是不是真的能助眠。

白栩睡得很熟,不知是不是巧合,甚至往里翻个身,留出了不小的空隙。

白瑭赶忙钻进被窝。

是、是有点舒服哦。

他发现白栩大粪蛋连床单被套都换成了自己的,这亲肤感,这柔软度!

没一会他就打起了哈欠,眼皮眨啊眨,终于没能撑住困意,团在白栩身后睡了过去。

白栩:“……”梦到一只大鸡腿,一直在他背上蹭啊蹭。

这谁受得了?他翻过身来,嗷呜就是一口。

白瑭鼻子一痛:“啊啊啊啊啊!!”把一个车厢都惊醒了。

白栩用手机一照,该,熊孩子可怜兮兮地捂着鼻子,窝在他怀里倒吸凉气儿。

随即一阵热浪袭卷而来。

哗啦啦——

白栩如同飘飘落下的树叶,被无情的浪头冲向远方。

这回换成他跳起来了:“白瑭!!”

白瑭惊恐抱紧粉红兔:“嘟嘟,泥尿床了!”

一阵鸡飞狗跳。

被吵醒的白秋帆和许画画目瞪口呆看着白栩把小老弟踢下床,然后在这人忙着换睡衣时,飞快地爬上上铺,并将自己的床帘一并挪了过去。

等白瑭好不容易换好衣服,抬头一看,他哥支楞着脑袋飞快地说:“晚安!”

然后无情拉上了床帘的拉链。

白瑭:“……”他睡哪呀?

绝望中,他一扭头,莫名就和眼睛瞪圆的白秋帆看对了眼。

眼眶渐渐红了,声音哽咽,未来大魔王凄凄惨惨地问:“哥哥,泥是我哥最好的朋友吗?”

白秋帆:“……”

不,我不是,他在心里说。

谁知还没开口,上铺的许画画自信满满地说道:“肯定是啊!你多看看娱乐新闻就知道了,他们俩一起出道,是娱乐圈难得一见的挚友。”

白秋帆喉咙一哽,只得苦哈哈将被子揭开一个角:“你到我这儿来睡吧。”

“谢谢哥哥!”白瑭立马踢掉小拖鞋,抱着粉红兔爬上了床,小屁股扭一扭,不动声色就把白秋帆拱到了里面。

床本来就小,白秋帆又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他迟疑了下,对白瑭说:“要不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吧。”

“阔以。”白瑭大方地从他身上爬过去,占据了床里侧的位置。

“嘟嘟,睡觉哦。”他拍拍粉红兔,很快进入梦乡。

火车开始穿越隧道,轰隆隆的噪音捶打着耳膜。

白秋帆烦躁地摘掉眼罩,睡意全无。

他连大学都没和人合宿过,更别提床上突然多个人了,虽然白瑭只是小孩子,占不了多少空间,但白瑭睡觉一点也不老实!不是突然给他一拳,就是翻身踢他一脚。

作为成年人,又不好把白瑭叫醒,白秋帆只好小心往床边挪。

谁知就是这么巧,白瑭在这当口飞来一脚,正中他屁股,一下就把他踹下了床。

白秋帆:“……”

脚不知撞到了哪里,好痛,鼻子瞬间酸涩起来。再看看四周,每个人都睡得香甜,只有他,孤零零被遗弃在黑暗里。

心里委屈得不行,这觉也没法睡了,他干脆走到走廊上,趴在窗边等日出。

火车宛如潜行于暗夜的怪兽,咆哮着向前开。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沉睡的车厢陆续传出动静。

郁明诚第一个出门,手里拿着毛巾,准备去洗漱一番。

瞧见白秋帆,他挺意外:“帆哥,你起这么早啊?”

白秋帆轻轻“嗯”了声,小心朝靠窗那一面侧了侧身。

郁明诚靠拢过去,想趁机闲聊两句,谁知瞧见他的眼睛,声音顿时沉下来:“帆哥,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没事。”白秋帆掩饰着低下了头。

“怎么会没事!”郁明诚立刻想到,白秋帆早早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一晚没睡啊!

他声音带了点心疼:“是不是白栩……”

话没说完,白栩拿着漱出口杯出来,瞧见俩人,打了声招呼:“都在啊,起这么早。”

背后说坏话,被抓个正着,郁明诚讪讪住口,正在想怎么补救,白栩却没理他俩,转身就走。

难得起个大早,他赶着去抢洗漱池呢。

白秋帆期期艾艾撵上来,把自己肿胀的脚踝亮给白栩看:“哥,我脚肿了。”

这时脚踝已经肿得比馒头还大了,白秋帆嗓音一哑,更感酸楚了。

谁知白栩只是轻飘飘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跑得更快了。

白秋帆喉咙一哽。

他很想告诉白栩,这就是昨晚被白瑭踢下床撞的,可话还没出口,白栩瞄准一个空位,飞快地滑过去,拧开水龙头呼噜噜洗漱起来。

白秋帆满腹委屈,却又不能当着这么多路人的面哭闹,只好垂着手在旁边等。

等到白栩终于打理完毕,他声音都带了哭腔:“哥,你最近怪怪的。”

“怪可爱的吗?”白栩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摸摸精致的下颔,“你说错了,不是最近,我一直都这么可爱。”

白秋帆:“…………”

谁跟你说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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