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这么早？”顾景轩打着哈欠走了下来。
往常因为备菜的原因，厨房也会很早亮起灯，开始忙碌，但今天忙碌的声音不太相同，大概是已经准备早餐了。
“先生，今天沈少爷和小小姐约了一起练琴，小小姐决定带沈少爷提前吃早餐。”说实话管家也觉得这个事情挺梦幻的，他斟酌着字句解释了一遍。
“爸爸！”正在厨房捣乱的阮阮听见顾景轩的声音冲进了餐厅，给他看自己手上的面粉，“你看！我在帮厨师叔叔做菜哦！”
顾景轩给阮阮擦了擦脸:“你怎么捣乱都捣进厨房了？这么早一起吃早餐——沈慕洛来这么早？”
他知道沈家小子和自家小丫头关系一向很好，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会好到沈慕洛这么一大清早过来蹭早餐。
“顾伯伯。”沈慕洛跟在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同样是一些灰灰白白的面粉，而且那个痕迹，一看就是阮阮恶作剧抹上去的。
“真是……”顾景轩又拿了另一张纸巾，递给沈慕洛，“快把脸擦擦，然后坐在餐厅等就行，你们能帮上什么忙呀，就别去捣乱了。”
阮阮仰着头，虽然是顺着顾景轩的话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语气里还带着些不满:“什么呀，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帮忙！”
“确实。”厨师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听到阮阮的话就应了一句，“小小姐很懂事的，没有给我添乱，她帮了我不少忙。”
比如可以帮忙在面团进入烤箱之前戳洞——至少也算是帮上忙了嘛。
顾景轩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早餐过后沈慕洛就找不到理由再让阮阮继续耽搁了，他认真地帮忙解析谱子，一起联系。
这一练，就是一整个上午，然后是午餐，再之后又是下午的紧张练习。
他们都以为下午也会像上午那样，在练习的声音中仓促度过。
但是没有，顾瑜川成为了那个变数，和他一起的还有带他过来的顾其琛。
“笃笃——”
琴房的门没有关，顾其琛还是痞气地弯着两根手指敲了敲，以此引起里面那两人的注意。
“其琛哥哥！小哥哥！”阮阮今天一整天，除了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再见顾瑜川了，她直接走了过去，牵着顾瑜川的手给他介绍，“你看，我们在练习钢琴哦！明天我就要去演出了。”
“演出？”顾瑜川偏头。这个词今天他听了无数遍，每个人都告诉他阮阮要去演出了，让他不要闹，可是他不知道什么叫演出，也不想让阮阮为了所谓的演出伤神——他只想让阮阮一直陪着他。
“是呀，是一场小型聚会的临时演出。”阮阮点头，耐心地解释着，“老师帮我们接下的，昨天才通知我们，所以才会要紧急练习。”
顾瑜川顿住，几秒后道:“讨厌，老师。”
就是自从那个所谓的老师出现之后，阮阮就不能一直陪着他了，他之前十分向往的，可以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的周末也变得不美好起来。
这里都是自己人，阮阮也没太在意，她摸了摸顾瑜川的头发:“老师也是为了我好呀，这样紧张的练习可以更快的提升我的力量，小哥哥不应该因为这个去讨厌老师。”
顾瑜川又顿了几秒，他放弃了自己上一次帮她忙被拒绝的事情，哪怕他已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过自己，不能因为这种事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再次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小哥哥！”阮阮反应很快，立马道，“我不是在责怪你，因为这个事情怎么样，我只是觉得老师挺无辜的，我们还这么小，以后的大把的时间可以互相依偎，但是演出就在明天了，所以我才会挤出时间来练习的！”
顾瑜川都懂，他自认为自己脑子挺好的，他其实什么道理都知道，只是就算是知道也不想去看，一些情绪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嗯。”这就是他的回应了。
沈慕洛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看着从一开始阮阮看见顾瑜川就跑走，他伸出去的手只能顿在半空中。又看着阮阮因为顾瑜川的一个字，一个动作而着急的解释半天。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反正挺难受的就是了。
“阮阮。”他还是没忍住站了起来，把阮阮往回拉了拉，“我们该继续练习了，刚刚那个音符你一直弹不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手感，现在挺住的话，待会儿就更难找了。”
阮阮当然也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很担心顾瑜川的状态，她如果不现在靠这几句话把顾瑜川哄好的话，她就得花更多时间了。
顾其琛试探性的把一只手搭在了顾瑜川的肩膀上，看到顾瑜川没有很明显的抗拒之后他就放心地挥了挥手:“这是我弟弟，我自己会哄，你们弹你们的琴去吧。”
顾瑜川抬头看他，居然难得的说出了一整句话:“脸，要？”
这不是很完整吗？
顾其琛悻悻地把那个手收回，带着十分友善的笑容道:“他俩这不是马上就要去表演了，所以忙着练习吗？咱们就别打扰他俩了，我陪你玩不也挺好的，你缠着那小东西干什么？那小东西知道怎么陪你玩电竞吗？”
顾其琛语速很快，顾瑜川听了之后缓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应声:“会。”
“啧。”顾其琛咬牙，努力想着，“她可以陪你做奥数吗？可以陪你拼图玩魔方吗？”
这不就是他们的日常吗？顾瑜川奇怪地看了一眼顾其琛，但还算耐心地道:“会。”
顾其琛下颚往前伸了伸:“那个小丫头总不能陪你打游戏了吧？”
打游戏？刚刚已经问过电竞，那这个应该就是在说手游了吧？顾瑜川想了一下自己最常玩的手游，然后又点了点头。
他的生活里已经不知不觉全都是阮阮了，他不管做什么的时候都能找到阮阮的身影，就算是阮阮不会的，也会为了他去学，比如魔方。
顾其琛没话说了，他也学着顾瑜川的样子往后撤了一步:“她总不能陪你上厕所吧？”
……这倒确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