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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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的灯光在背影里倒退,晚自习的上课铃声悠悠地在校道上回响,朱葳蕤充耳不闻,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凭什么老师可以随便决定学生的参赛权利,就因为他们是大人,对吗?

说什么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真是好笑,他们所谓的大局观,就是盲目否定学生的实力吗?

一时间,眼泪汹涌,朱葳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学习的事情被气哭。

“我做什么你管不着,我就是不退——”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听到身后的哭声后戛然而止,凌剑一收起手机,狐疑地回过头,“你、你怎么在这?”

朱葳蕤随手擦了一下眼泪,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很明显不是吗,我逃课了。”

这是凌剑一第一次看到朱葳蕤哭,没有伤心、没有委屈,眼里只有不甘与倔强。

一时语塞,凌剑一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慰她。

“倒是你,你怎么在这?”

校篮球队不负众望挺进四强,按理说,凌剑一应该还在省城训练才对。

凌剑一无奈扯了下嘴角:“胳膊受伤了,然后就回来了。刚刚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我反正拿不了冠军,不如退队算了。”

灯光照不亮凌剑一失望的眼睛,朱葳蕤看着他心有不甘的脸,竟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突然想要安慰他。

“哎呀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饿死了,你陪我出去吃夜宵吧!”

凌剑一一秒复活,朱葳蕤突然觉得,他好像不需要被人安慰。

远处突然闪过几个高大的身影,看到外面这边有人,立即转身过来查看。凌剑一眼尖,认出那是负责德育工作的体育老师,经常在学校各个角落里巡视。

“快跑,巡逻队又出来抓人了!”

两人一口气跑到门卫室,保安是个大叔,晚自习闲着无聊,正在桌前悠闲地喝茶看报纸。

凌剑一停下脚步,问朱葳蕤:“你跟我走吗?”

他知道朱葳蕤刚刚只是和他一起摆脱老师,并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吃夜宵。认识朱葳蕤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邀约,她总是这样,端着学霸的架子,高傲得很。

要跟他走吗?朱葳蕤默默问自己。

逃课只是头脑一热的决定,她本打算吹一会冷风,等心情平静了就回教室。然而此刻,学校的大门离自己一步之遥,如果从这里走出去,她会被学校记过,等待自己的将是更严重的处罚。

她害怕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通报栏上,被来往的学生指指点点吗?

如果不能在光荣榜上看到我的名字,那么试一试耻辱榜,是不是也不错呢?朱葳蕤突然生出一股叛逆的想法。

朱葳蕤深呼吸一口:“好,我跟你走。”

凌剑一心尖一颤,朱葳蕤的回答,居然让他感受到了亡命天涯的悲壮。“你放心,我一定会……”

“喂,保安好像看见我们了。”

气氛被起身查看情况的保安打破,凌剑一心下不爽,决定给保安一点颜色看看。

大摇大摆地走到门卫室,手往学生名单上用力一拍:“我要逃课,高一八班凌剑一,随你登记!”说着往前推了朱葳蕤一把,小声说道,“你走自己的,别告诉他你的名字。”

保安显然被凌剑一的气势吓到了,愣了好半天,终于意识到前面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哎哎,那个女生,你叫什么?”

“登记就登记,我不怕。”朱葳蕤重新站回凌剑一身边,“高一一班,朱葳蕤。”

果然是同病相怜,她没有抛下自己独自离开。凌剑一垂眸看向朱葳蕤,并肩的距离,令人心安。

自报家门之后,两人突然多了一层勇气,反正都登记了,你还能把我怎样?就这样想着,离开的脚步比进来时更从容了一些。

看着两人的背影,保安不禁有些纳闷,一班不是重点班吗,怎么也会有学生逃课?

而是还是一男一女……

心中顿时涌起八百个不好的念头,保安赶紧翻开教师通讯录,拨通杨淑婷的号码。

灯光在夜色下沉默,凌剑一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他终于要和朱葳蕤单独吃饭了,应该吃点什么合适呢?

真是的,早知道洗个澡再出来,坐了好几个小时的中巴车,不知道身上有味道没有。

凌剑一伸手抓了抓头发,希望自己能在发型上挽救一下形象。

“阿切——”

凌剑一早就听出朱葳蕤声音有些不一样,之前以为是哭泣的缘故,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感冒了。

凌剑一赶紧脱下校服外套:“穿上吧,别更严重了。”

里面只穿了一件黑色卫衣,灯光一照,将少年的身形衬得更加修长。

朱葳蕤没有接:“不用了,我穿了很多,而且我早就已经感冒了。”

凌剑一以为朱葳蕤嫌弃校服不干净,强势将校服塞到她的手里:“我就穿了一小会,还香着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晚天气凉,他又穿得少,冻一会肯定也会感冒。

正僵持着,凌剑一的手机响了,凌剑一看了一眼,将屏幕对着朱葳蕤晃晃:“看,这才几分钟,老坛酸菜就找过来了。”

凌剑一点了接通,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喂”字,便听见谭建军撕心裂肺的吼声:“让朱葳蕤接电话,立刻、马上!”

凌剑一赶紧捂住手机扬声器,无奈看向朱葳蕤:“要不,我现在挂掉?”

朱葳蕤摇摇头,拿过手机,大方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谭建军的吼声突然切换成了杨淑婷的声音:“你们准备去做什么?”

朱葳蕤面不改色:“吃夜宵。”

“一定要逃课去吃?”

朱葳蕤没有说话。

“行,吃完了赶紧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下倒是朱葳蕤震惊了,她以为杨淑婷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比谭建军还淡定。

真是个琢磨不透的女人。

考虑到朱葳蕤生病,凌剑一克制住吃垃圾食品的欲望,带她去了一家家常菜馆。朱葳蕤其实并不饿,便让凌剑一自己点菜,不用管她。

凌剑一选了几个普通人都爱吃的菜,牛腩煲、辣椒炒肉、干锅土豆,另外还加了一个鱼汤。他不知道生病的人应该吃什么,但每次自己生病了,妈妈都会做清淡的汤。

“先点这些,不够再加,可以吗?”

“已经很多了,我吃过晚饭的。”虽然这几天胃口不好,吃得并不多。

点完菜,凌剑一抬头看向朱葳蕤,嘴角轻扬,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笑什么?”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会逃课,我以前觉得你可正经了。”

“我正经?”

“对啊,不是搞学习就是搞学习,每次约你出来玩都不肯。”

朱葳蕤轻笑一声,没有反驳。

然而,谁不喜欢玩,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经历丰富一点呢?如果一个人永远将自己困在四方的课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家庭条件不好,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读书;没有足够的零花钱,所以不能随心所欲接受朋友的邀约。

这样的心情,凌剑一怎么可能会懂。

“对了,你的东西我晚点还给你。”想到凌剑一的歌单陪自己度过了很多寂静的夜晚,朱葳蕤的心不禁变得有些柔软,“谢谢你,歌很好听。”

“那必须好听啊!”凌剑一眉峰上扬,嘿嘿地笑,“不着急还,你喜欢就继续听吧。”

“不用了,我用手机就好了。”

老板端上鱼汤,白色的汤汁撒上一把新鲜的小葱,热气在房间里弥漫,食欲被香味勾起,朱葳蕤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凌剑一麻利地乘好两碗鱼汤,朱葳蕤笑:“不是胳膊受伤了吗,我看你好得很。”

“就是说啊!”凌剑一猛地放下筷子,“本来休息几天就可以上场,教练非说我这样太冒险,怕我影响全队夺冠。我靠,要不是我摔这一下,咱们根本进不了四强好吧!”

凌剑一越说越气愤,激动时,还骂了教练和领导两句。

见朱葳蕤一言不发,凌剑一战术性地舀了口鱼汤:“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经常骂老师的,除非忍不住。”

他想,朱葳蕤这样的好学生,一定不喜欢背后编排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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