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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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白炽灯下,黑色的指挥棒轻快地左右跳动,再往下,落点的位置渐渐缩成一团不清晰的小蚂蚁。

朱葳蕤眯了眯眼,实在分不清符号的方向,于是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好了,就测到这里吧。”眼镜店老板收回指挥棒,回到写字台,在纸上刷刷挥了几笔。

朱葳蕤不禁有些忐忑:“请问,我现在算近视了吗?”

老板潇洒地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抬起头:“还行,不过以后一定要注意了,你现在用眼习惯怎么样?”

“我现在读高一,学习强度有点大……”

老板心下了然,玩笑道:“你们这些学生也真够拼的,读到高中,班上没几个不戴眼镜的吧?你说说,这不是正好让我们挣钱吗?”

朱葳蕤无奈笑笑,但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近视,看来以后不能继续在宿舍挑灯夜战了。

朱葳蕤出门坐公交车回郑淑敏家,前方不知出了什么事故,堵车的队伍一直排到站台。喇叭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司机探出头,大嗓门骂骂咧咧,说肯定又有新手出来祸害大众了。

朱葳蕤收回目光,余光不经意一瞥,突然看见停在跟前的出租车里,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

正准备凑上前查看,车租车突然启动,前方的道路通了。

到底有些不放心,朱葳蕤掏出手机,直接拨通李欣然的电话。

“嗨,草草,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

“你在哪?”

“还能在哪啊,画室呗!”

“你最好说实话,我刚刚看见你了。”

停顿两秒,李欣然突然压低了声音:“草草,你千万别告诉我妈,求求你了!”

朱葳蕤冷哼一声,为了谈恋爱,居然连美术课也敢逃,李欣然实在太疯狂了。

李欣然掐着下课的点回家,进门后飞速换好鞋直奔书房,郑淑敏第一次看到李欣然这么自觉,忍不住感慨:“哟,公鸡下蛋,母鸡上树,臭丫头知道搞学习了?”

李欣然关上房门,“咔嚓”一声,门被锁上了。

朱葳蕤闻声抬头:“干嘛,想灭口?”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揭发我的。”李欣然亲热地靠近朱葳蕤坐下,“你要真告诉我妈,我刚刚家门都进不了,直接在门口——”说着比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朱葳蕤故意往旁边挪开一些,眼神不悦:“知道下场你还敢逃课?”

李欣然谈恋爱她管不着,但是浪费宝贵的美术课时间,她觉得很可耻。

“哎呀,下不为例,我发誓,下节课一定好好补上!”

朱葳蕤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你最好做到。”

李欣然拼命点头,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精致的巧克力:“草草,今天太谢谢你了,这个给你吃。”

“他送的?”

李欣然眉眼弯弯,甜蜜得像春日的玫瑰,醉了一场酒。

“你舍得?”

“哎呀没事,他经常送,这个你拿着吃吧!”

经常送?朱葳蕤咋舌,谈恋爱可真费钱。

学习与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朱葳蕤成功通过学校的选拔,获得了参加全省数学知识竞赛的名额。

这次竞赛机会难得,整个年级只有三个人参加,杨淑婷对朱葳蕤寄予厚望,经常晚自习对她进行一对一辅导。

杨淑婷重新给参赛学生挑选了冲刺练习题,朱葳蕤为了保护视力,晚上不再开夜车,把用功的时间全都挪到了中午。以前只是偶尔不回,现在她成了教室的常驻嘉宾,一个人学累了就在桌上趴一会,每次醒来,休息时间不过十分钟,下午上课也不会被影响。

这一天,朱葳蕤刚刚休息醒来,突然听见亓官锦和周礼扬在门口说话,见教室没人,两人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女神,你又在教室搞学习啊。”突然看见朱葳蕤脸颊的红印,亓官锦指着她大笑,“哈哈,你现在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周礼扬:“经常这样不累吗,要不还是回宿舍休息吧。”

朱葳蕤摇摇头:“还好,马上要参加竞赛了,抓紧时间做做题。”

亓官锦竖起大拇指:“我女神就是好样的,等着看你的获奖光荣榜哈!”

朱葳蕤轻轻笑了声,不予回应。“对了,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别说,还真有件大事!”亓官锦一拍手,兴奋地问,“你猜七哥今天干了什么?”

朱葳蕤愣了愣,恍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凌剑一了。

他还能做什么,不就是训练和比赛吗?

“怎么,他比赛输了,一个人躲在场下哭鼻子吗?”

“天哪女神,你真是神机妙算啊!”亓官锦啧啧而叹,“不过呢,比赛倒是没输,就是他篮板王的位置被别人抢走了。”

“这……”朱葳蕤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她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凌剑一真的会哭,他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似乎猜到朱葳蕤的心思,周礼扬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给朱葳蕤。“篮球队的同学发说说,我中午看到了,你看这张。”

朱葳蕤接过手机,视野隔得远,画面不算清晰,但能够看见凌剑一倔强地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一个大高个,眸光晶莹,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就因为没有得到篮板王的位置,所以不甘心哭了吗?他的胜负欲真强啊。

周礼扬好笑道:“别看他一天到晚好像拽得没边了,其实是个爱哭鬼,我都见他哭过几次了。”

“哈哈,太搞笑了,我还记得七哥上次哭是……”

正说着,窗外突然闪过谭建军的身影。周礼扬慌忙收起手机:“那我们先回教室了,有空再聊!”

亓官锦飞速补充了一句:“千万别告诉七哥今天的事哈!”

身后刮起一阵风,谭建军的吼声震得耳膜像在打鼓:“跑什么跑,撞到人了怎么办,冒冒失失的,下次逮到了直接扣分!”

朱葳蕤无奈耸耸肩,提起笔,脑海里突然浮现凌剑一那双不服输的眼睛。

其实,她能够理解凌剑一的心情,就像此时的自己,每天坚持留在教室,不也是因为不甘居于人后吗?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她的执念。

午休返校,席佳钰刚一落座就拉着朱葳蕤汇报篮球比赛进展,说到凌剑一,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他拿了全场最高分诶,还有几个灌篮,真的帅爆了!”

这怎么和自己中午看到的不一样?

看来,好兄弟关注的点,和女生们关注的点,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校篮球队捷报频频,成为全省第二支挺入八强的队伍,势头一路高涨,听在校的体育老师们说,今年一中的表现有望争夺前三。

篮球队的热情并没有给天气带来一丝转变,校园里,梧桐树褪去斑驳的色彩,枯黄的树叶落满校道,一阵冷雨过后,清扫变得更加艰难。

朱葳蕤在校服里加上了毛衣,是李欣然送给她的,不过朱葳蕤后悔没有多加一件,秋季校服薄,远远不够抵御湿冷的天气。

“最讨厌下雨了,这鬼天气,冻得我骨头疼,真恨不得躲进被子里睡觉!”夏甜抱怨。

谁说不是呢,进入秋冬,学生连起床都变得艰难。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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