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提议让恒白和魏梓弥继续回到南方, 毕竟南方百姓还需要镇南王的庇护。
就这样南方和边境正式结盟。
而那头造反的猪,思思也逮着机会给宰了。
百姓开始在四城周围开荒种地,也算是彻底稳定下来。
魏梓弥离开前留下一只鸽子, 让思思到时候飞鸽传书,要是想他了, 就给他写书信。
思思没怎么给他写书信, 倒是魏梓弥隔几天写一封。
虽然只有小纸条, 但上面被他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肉麻的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又是一年丰收季, 四城的百姓大丰收, 这段日子人人都喜笑颜开, 可其他地方的百姓开始愁了。
国库吃紧, 又因为去年打蛮夷花费重大, 今年又是征兵又是加税,北方干旱没有收成,南方造反税官都被砍了。
其余的百姓只能怨声载道, 这皇帝无能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当年八万精兵对战蛮夷十万精兵,就算不能旗鼓相当,那也不至于一个月就折了进去。
宋君贤指挥不当, 最后却要百姓买单,实在是无能至极。
京城朝堂上,大臣纷纷进言召见雷王和镇南王,将二人招安己用,让他们为国家效力。
宋君贤虽然觉得很没面子, 有些不情愿,但若是不这样做,说不定连他的帝位都将保不住。
思思接到圣旨, 当即调动手底下兵马往京城赶,她等这一天已经等许久了。
络腮胡话痨忙问道,“主子,你是不是京城人士,京城是不是很大很繁荣?”
在思思的纠正下,她的手下一律称她主子,而不是浮夸的雷王陛下。
李桐习武后身高抽条,看起来褪去稚嫩,已经有少年的影子,此时的他同样面露好奇。
思思说道,“京城是天子脚下,自然看起来繁华,但如今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看着表面风光而已。”
一个朝代的光景如何,其实看看百姓的生活质量就知道。
这京城里的人大多不差钱,因此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京城外的百姓,十个里有六七个吃不饱饭。
思思
带着兵马赶路并不慢,但她打算到时候和魏梓弥提前会和,二人一起进入京城。
进入京城只能带少量的人马,思思让其余的人在京城外待命。
这次她可不打算再回四城了,思思瞧着京城皇宫方向勾唇一笑,眼底带着势在必得。
“思思!”
马背上的魏梓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思思,翻身下马来到思思的身边。
思思莞尔一笑,“我们一起进京吧。”
“好。”
此时的城门前,已经有派来接待的大臣,他们身穿官服正翘首以盼。
见到思思等人,他们相互恭维几句,然后便带着思思和魏梓弥进城,往安排的住所而去。
京城确实繁荣,街上的人早就听说大名鼎鼎的雷王进京面圣,因此道路两旁已经站满围观百姓。
思思虽然长得矮,但是骑在马上看不出来,只是样貌看起来有些阴柔,她束胸束腰后也有男人的肌肉感。
那客栈二楼的姑娘没想到雷王这么好看,回神后,纷纷将手中的荷包朝着思思丢去。
思思侧身躲过荷包,连看也没看那些姑娘。
这姑娘中还有孙夫人和她的小女儿,孙依柔看着思思的背影,将母亲的斥责当耳旁风。
“你这死丫头,你怎么就这样不听话?那雷王进京必定加官进爵,他的前途不可估量,若是你嫁给他便能给孙家增添助力!”
孙夫人声音压的很低,毕竟这是在府外,她也不敢太大声让别人听了笑话。
孙依柔冷笑道,“当年大姐为何退婚,你当我不知道吗?”
孙依柔的大姐就是孙仪温,那个天生凤命的贤姑娘。
孙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温婉端庄,二女儿聪明伶俐,三女儿貌美孤傲。
从孙依柔的话中可以听出,也许孙仪温被退婚是另有隐情。
孙夫人指着孙仪温气得浑身颤抖,“你为何没学到你大姐半分听话,就算没有你大姐的听话懂事,学你二姐聪明上进也好啊,你岂能这样忤逆不孝。”
孙依柔神色冷漠道,“学我大姐的百依百顺,让你们随意糟践吗?还是学我二姐攀附权贵不惜出卖身子?”
是的,孙家二女儿嫁给了皇
家宗室,但并非明媒正娶,而是珠胎暗结瞒不住了。
皇家也是要脸面的又不想得罪皇后,便火急火燎娶了孙二姐进门。
别人瞧着是孙家命好,大女儿是皇后,二女儿是郡王妃,多气派?谁不羡慕?
孙夫人想要伸手去拧孙依柔的软肉,可孙依柔却躲开了。
她又急又气的咬牙骂道,“你这死丫头,你知不知道这些话不能说,你大姐和二姐的名誉要不要了,你这般口无遮拦,你想要孙家给你陪葬吗?”
孙依柔睫毛轻颤高抬下巴,脸上带着不屑和倔强。
“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去绞了头发当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我也不会仍你们摆布!你们也不用担心受我牵连!”
她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孙夫人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处。
孙依柔走出客栈落了泪,难道女子的一生,只能被嫁人相夫教子禁锢起来吗?
等孙依柔回到府内,果然皇后的口谕到了。
无非是让孙依柔进宫,那孙夫人又搬来孙仪温做说客。
孙依柔朝着父母尖声道,“你们想要荣华富贵,你们有两个女儿可以帮你们争取,能不能放过我,难道等我剪光这满头愁丝,你们才乐意吗?”
孙尚书怒了,不顾孙夫人阻拦,一耳光甩在孙依柔的脸颊上。
他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为女子,难道一生都不嫁人了吗?”
孙依柔捂着脸双眼含泪,心中满是委屈,“送我去尼姑庵吧,左右我不想做你们的工具!”
那孙尚书又想打一耳光,孙夫人忙拉住他劝道,“别打了,雷王进京还要待几天呢,这脸打坏了,到时候雷王看不上怎么办?”
这就是她的父母,孙依柔听见这话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孙依柔哭泣道,“姑姑已经是太后,姐姐也是皇后,二姐是郡王妃,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
孙尚书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知不知道雷王的势力有多大,你以为这宋君贤的帝位有多稳,那雷王得民心又有兵,假以时日就算不称帝,那也是一方霸主,若你嫁给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对你们有好处吧?”
孙依柔嘲讽道,“
既有大姐二姐做保险,又能让我给你们留条退路,到时候就算宋君贤被赶下皇位,这改朝换代后你们依旧是皇帝外戚,是也不是?”
孙尚书一言不发,显然是被孙依柔说中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最后孙依柔被孙尚书关进闺房,明早让人送进皇宫让孙仪温开导一下。
第二天一早,孙依柔便被送进皇宫,面对她的将是孙仪温洗脑式的劝慰。
这边早朝,宋君贤让人召镇南王和雷王觐见,当思思身穿劲装缓缓走进大殿,那龙椅上的宋君贤惊得站起身来。
太像了,不,应该是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还长着一张他喜欢的脸,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宋君贤怎么可能认不出眼前的雷王,就是他的贵妃思思。
“雷王拜见皇帝。”
“镇南王拜见皇帝。”
二人并未行大礼,甚至连膝盖都没弯一下,可偏偏在场大臣都没人敢训斥他们。
宋君贤故作镇定的坐下点点头,“不用多礼,传朕旨意,镇南王和雷王,日后可以不拜任何人。”
给自己搭台阶,宋君贤的心理素质还是很高。
明明是他们不想拜你,你倒是说成是自己的恩典,不要脸。
宋君贤压着心底的惊讶,开始跟魏梓弥和思思客套起来。
而此时的孙仪温也在劝慰孙依柔。
“你年纪不小了,已经十八了,理应到谈婚论嫁的年纪,那雷王确实不错,你若是嫁给他不失为良缘。”
孙依柔白眼一翻哼笑道,“大姐还真是贤惠大方,真是有母仪天下的能力,满心为你的家族荣耀着想。”
孙仪温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弃家族父母于不顾吗?你从小到大确实傲气,可此事是你可以傲气的吗?我虽为中宫皇后,可后宫不得干政,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理好后宫。”
“这也是女子该做的事情,在家孝顺父母,出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孙依柔点点头嗤笑道,“对,哪怕当今皇帝无能,你也爱他敬他,从不忤逆他,你身为皇后,为何不进言劝他别带着兵马去送死,连自己国土都守不住的皇帝,你到底爱他什么?”
她定定
盯着孙仪温说道,“孙仪温,你到底是为了天下做的这贤惠皇后,还是为了宋君贤做的这个皇后?”
孙仪温脸色略微不好看。
她朝着孙依柔斥道,“放肆,你现在真是胡言乱语口无遮拦。”
孙依柔继续道,“孙仪温,你喜欢宋君贤做这皇后当然心安,那我呢?我不喜欢雷王,为什么硬要牺牲我,给你们换条后路,凭什么?”
孙仪温面露温怒,“因为你是女子,孙家的女儿,这世间,哪有女儿不顺父母的,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孙依柔叹气,他们明明都已经无药可救,自己为何还要说这么多,不如一剪子绞了头发做尼姑。
这天下女子的命运,当真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吗?
孙依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顶嘴惹孙仪温生气。
而孙仪温也被妹妹的固执闹得心烦,她让人送孙依柔回房间好好反省。
孙仪温自小就听父母安排,因此并未觉得孙尚书和孙夫人有错,他们都是为了妹妹好,这婚事到底哪里不好了?
她何至于如此反抗,果然是从前太娇惯她了。
宋君贤下朝后匆忙来到孙仪温的寝宫,不等孙仪温反应过来,他已经抓住孙仪温的双肩。
“温儿,我今日看到贵妃了。”
孙仪温微愣,“贵妃?”
宋君贤点点头,“对,她还活着。”
孙仪温反手扶着宋君贤忙问道,“那她人呢?”
只见宋君贤皱紧眉头神情复杂道,“雷王就是贵妃,她没有死,甚至女扮男装赶走蛮夷,创立四城得了天下民心。”
“怎么可能?”
孙仪温声音略微有些尖锐,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忙问道,“贵妃可是女子啊,她怎么可能会如此厉害,陛下是不是弄错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显然孙仪温对于女子打仗这件事,还是很难以接受。
记忆里的贵妃又作又娇,她真的无法联系到赶跑蛮夷的雷王身上。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宋君贤沉默道,“是她,哪怕浓了眉,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是她。”
孙仪温也信了七分,可语气仍然带着疑惑,“那
她为什么不回来?”
这些年贵妃对宋君贤的痴迷,满宫有目共睹,她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不回来朝着宋君贤撒娇邀功呢?
宋君贤回神握住孙仪温的双手,“你替朕去劝劝她,让她回到后宫来,如今天下局势对朕很是不利,若是有她帮朕,那么朕就有办法改变局势。”
此时宋君贤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孩子。
孙仪温心软不已,眼底升起满满的责任感。
“我是陛下的皇后,她是陛下的贵妃,我一定会劝她回头,哪怕我舍了这后位也无悔。”
孙依柔说得没错。
孙仪温并非是天下的皇后,而是宋君贤一个人的皇后。
她一切都在为宋君贤的喜怒哀乐在使劲。
第二天孙仪温就要召见思思。
思思仍然身着男装,虽然样貌阴柔但并未有女气。
孙仪温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端庄大气,脸上还带着标准式微笑。
思思抱拳敷衍行礼,那孙仪温也不生气。
她看着思思柔声道,“真是好久不见了,贵妃。”
思思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像极了男子。
“皇后娘娘还是风华依旧,没有在下,皇后娘娘应该和陛下恩爱非常吧?”
孙仪温仍然笑着,“本宫召你进宫,你应当知道本宫的目的吧。”
“若你愿意收兵回京,并帮陛下收服南方,本宫自愿将后位让出来给你,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做陛下的妻子吗?”
原身以前确实很想做宋君贤的妻子。
可思思不想啊。
见思思不说话,孙仪温以为她心动了。
因此孙仪温继续道,“你爱陛下,他如今因为国事烦忧不已,你若是为他排忧解难,我心服口服。”
思思突然笑出声来,“不,你格局小了。”
孙仪温微愣。
只见思思拍拍手站起身轻声道,“他配做皇帝吗?你看过京城外的情景吗?你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有三十斤吗?那是什么概念,只剩一把骨头了。”
“孙仪温,你是皇后,乃是天下之母,可你真正为天下着想过吗?那些你的孩子有多苦你又知道吗?”
“国库吃紧宋君贤在干嘛?他在加税,他御
驾亲征战败而归又在干嘛?他在征兵。”
思思一连串的话让孙仪温哑口无言。
久久之后孙仪温才说道,“可陛下已经后悔了,他也在心疼,他也在尽力弥补,可是你们为什么咄咄逼人,不愿多给他一点时间?”
思思真想给恋爱脑一耳光。
“多给他一点时间?百姓等得起吗?若我们不反,南方加税百姓将会更为艰难,而边境刚刚经历大战,加税征兵是不打算给活路了吗?不是我们咄咄逼人,是他过于无能已失民心。”
孙仪温仍然为宋君贤开脱,“陛下不会如此,他素来仁慈,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这样做,你这是强词夺理。”
思思继续道,“那北方的瘟疫,宋君贤又是如何处理的?”
“封城火焚,烧死的都是活人啊,瘟疫四起他不想着研究治瘟疫的药方,却第一反应是烧死那些携带瘟疫的无辜百姓。”
这就是宋君贤口中的舍小保大。
“可陛下此招有效啊,北方瘟疫不是都止住了吗?如今已经没有瘟疫了。”
孙仪温还在给宋君贤无脑洗白。
她继续说道,“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陛下也是人,做不到面面俱到。”
思思冷笑道,“北方瘟疫为何止住,那还不是我让人悄悄托运粮食接济,让人熬药给他们治病,你真以为是他的功劳?”
真是没救了,这什么男女主,难怪最后被烧死了,这都不被烧死,那才是天理不容。
孙仪温许是知道自己没理,因此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她道,“既然你觉得我不配为后,我将凤位给你,你好好辅佐陛下可好?”
“格局小了,你格局小了,你以为我在意这个小小的皇后之位,我还在意比我大十岁的老男人?是外面的男子不够年轻不够俊吗?还是他们的腰不够有劲?我为什么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思思这话把孙仪温震惊了。
此时孙仪温看向思思的眼神就像在看□□。
“你可是陛下的贵妃,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身为女子怎如此不知廉耻?”
孙仪温的反应,活像这顶绿帽不是戴在宋君贤
的头上,而是戴在她的头上。
思思耸肩一脸无所谓,“我不是宋君贤的贵妃,我是雷王,你骂贵妃不知廉耻,关我雷王什么事。”
此时的孙仪温已经维持不住她的标准假笑。
她忙朝着门外的宫人道,“来人,给我把贵妃压去佛堂抄《女则》百遍。”
可惜,这些宫人刚上前就被思思给放倒了。
思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说道,“就这些跟软脚虾一样的宫人,你在想些什么呢?我都说我是雷王不是贵妃,你怎么就不信呢?”
孙仪温看着满地喊痛的宫人,脸色比颜料板还丰富。
而思思一甩头发拱手道,“既然皇后娘娘无事,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还抄女则,你咋不把女则用刺青刺在后背上?
思思刚要出宫门,就看见宋涟漪正被人拦着,那张小脸全是泪水。
“我要见陛下和皇后!”
宋涟漪看起来很消瘦,小脸略微苍白,眼泪跟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看起来过得并不好,眼底满满都是绝望和焦虑。
“康平公主。”
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宋涟漪看向声源微愣。
她有些惊愕的看着思思,“贵妃娘娘?”
思思摇摇头,“我如今是雷王。”
雷王?那个赶走蛮夷的人?
可他不是男子吗?为何会和贵妃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思思好奇问道,“你为何被禁止入宫?”
宋涟漪眼底带着几分黯然,“皇帝皇后不愿见我。”
前不久宋涟漪夜敲宫门大闹一场,不止惊动孙仪温,甚至也把宋君贤给激怒了。
他亲自赐婚却被自己女儿如此打脸,那李母进宫哭诉公主娇蛮,竟敢辱骂婆母。
这下可好宋涟漪不止被孙仪温训斥,就连宋君贤也不让她进宫。
剧情中也是这次,宋涟漪回去就自杀了,但被人及时救了下来。
思思带着宋涟漪走到一旁,随后轻声道,“看见你就想到瑶瑶,若是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惩治李家母子二人。”
瑶瑶便是原身夭折的小公主。
听见惩治李母和李伟,宋涟漪明显眼中带着意动,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受够了
她不喜欢李伟,并不愿与他同房,可那个老妪婆竟然给她下药。
她可是公主,他们凭什么这么糟践她。
李伟有多恶心?
这边宋涟漪不让他碰,他那边就纳宋涟漪的婢女做妾。
二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好生恶心人。
恨吗?当然恨极了。
恨李家母子,恨给她赐婚的宋君贤,也恨说风凉话的孙仪温。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宋涟漪看向思思,“还请贵妃娘娘帮帮我。”
思思没有立刻答应。
“帮你也可以,但你不会后悔吗?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若是我下手,外人便会对你议论纷纷,到时候宋君贤可能也会斥责你。”
会后悔吗?不,不会。
她都已经连命都不要了,又岂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若是可以潇洒一回,那也算是此生无憾。
宋涟漪坚定的看向思思,“若是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被人唾弃又如何?”
“好,我帮你。”
思思第二天夜里让人蒙面冲进李家,直接将李伟和李母扒光吊在城墙上,二人被京城百姓围观丢尽脸面。
宋涟漪当着围观的人笑得花枝招展,这大概是她出嫁以来最高兴的一次。
“公主,那可是你的婆母和丈夫啊,你为何还笑得出来?”
看着宋涟漪笑得开怀,那李伟的妾室忍不住的埋怨。
宋涟漪笑说道,“我为什么不笑?凭什么不笑?他们是活该啊。”
有人想要上前解绑,宋涟漪便挥舞着长剑不让人靠近。
“本公主不准你们把他们放下来,我还没看高兴呢!”
这些人真的怕被宋涟漪砍伤,李家母子只能骂骂咧咧。
宋涟漪打死不让人把他们放下来。
“老天爷啊,我们李家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这简直就是悍妇……”
起先李母还骂得斯文,后来许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那张嘴巴越骂越难听。
“公主,你岂能如此苛待夫家?”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朝着宋涟漪投来异样的眼光。
宋涟漪毫无胆怯的说道,“苛待?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打我,骂我,给我下药
,我还是个公主吗?”
她泪流满面朝着周围的人吼道,“从古至今恐怕没有我这样窝囊的公主,那贱妇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她苛待我?那狗男人打我时,你们怎么不说他糟践我?凭什么我反击之后,你们竟对我多方指责?”
“难道就因为我是公主吗?”
宋涟漪不止一次在想,若她是男儿身,是否便不用嫁给不喜欢的人,是否就不会被宋君贤当做补偿,下嫁给李家。
皇后说她是公主,生来享受皇家的待遇,因此要承担身为公主的责任。
若是她是去和亲,为国家做贡献,宋涟漪真的无话可说。
可凭什么,她要为了宋君贤的一己私欲,将她下嫁给不爱的人。
这不是责任,这是私欲。
他可以给李家金银珠宝加官进爵,可他却牺牲女儿的幸福,达成他要的补偿。
可笑至极。
终于宋君贤得知消息派人来拿下宋涟漪,并将李家母子放了下来。
那李母穿好衣服,还没站稳就冲上去要打宋涟漪,可她的手刚抬起就被一块小石头击中。
李母吃通道,“嘶,是谁?”
没人回答她。
宋涟漪此时笑得疯癫,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尊贵姿容。
那李母不甘心的再次抬手,这一次她的手腕直接“咯嘣”一声,被人打骨折了。
李伟急忙上前扶着她,他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看向宋涟漪的眼神充满失望。
李母倒在地上捂着手乱叫,而宋涟漪也看见客栈二楼的思思。
魏梓弥轻蔑的看着楼下闹剧,“这宋君贤还真是无能。”
思思回头一笑道,“若他不无能,我又怎么赶他下台呢?”
“若是思思做皇帝,也许这才是天下之福。”
宋涟漪被架到宋君贤的面前,她跪坐在地上面带笑容毫无愧疚。
宋君贤看她这副模样,心底带着深深的埋怨,“宋涟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宋涟漪直起身子笑说道,“当然是惩罚这些冒犯公主的人啊,我贵为公主,乃是皇室中人,他们敢打我,我凭什么不能打回去?”
“若是他们再敢冒犯我,那我就再把他们吊起来,让
百姓看看他们丑陋的躯体,恶心的嘴脸。”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涟漪脸上一直带着怪异的笑容。
宋君贤对这个熟悉的女儿,竟心生出几分陌生感来。
“你若是受了委屈大可找我,或者找皇后,何必要闹得满城笑话。”
宋涟漪摇头失笑道,“找你?你满心都是对李家的愧疚,何时又看到我的苦楚,那皇后自小看着我长大,可我朝她诉苦,她却劝我不要胡闹。”
“李家打公主,只是小打小闹?你们根本看不到我的痛苦。”
宋涟漪抬头双眼全是悲痛,“你难道忘记禁止我入宫的口谕了吗?你们都嫌我胡闹,根本不管我。”
看着女儿这个模样,宋君贤突然心生出愧疚,涟漪自小被他宠惯长大,何时受过这些委屈?
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恨我吗?”
宋涟漪毫不留情的说道,“我恨你,因为是你将我嫁给他,你把我当做弥补的礼物,让我跌进黑暗之中,我凭什么不恨你?”
宋君贤久久不语。
许久,他才开口道,“回去吧,日后我会为你做主。”
宋涟漪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做主?是帮李家做主吧。
这次宋涟漪回到李家格外疯狂,那李母被她追着用刀砍,外人只道这公主都被李家逼疯了。
由于思思拒绝回京为宋君贤效力,宋君贤心底升起无比失望。
而孙仪温不想让他伤心,便没有将思思那些大言不惭的话一起告诉他。
身为皇帝被戴绿帽,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这一次宋君贤单独召见思思,他不信,曾经的贵妃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拒绝他的要求?
思思这次换下男装,一如当年二人初见时的打扮,她穿着樱粉舞裙立在花丛中嫣然一笑。
不可否认,他喜欢过她,因为她当时站在花丛中,让宋君贤想起了生母的画像。
宋君贤的母亲也是舞女出身,
他当时就在想,从前他的生母,是否也如此立在花丛中笑着。
若她遇到的男子,真心待她,是否她就不会怀揣着痛苦的逝去。
也许是对生母的愧疚,宋君贤格外宠爱同样舞
女出身的思思。
思思立在他的面前不卑不亢,明明和记忆里的她一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思思……”
宋君贤想要伸手触碰思思,可惜却被思思躲开了。
她淡然道,“我不是你的贵妃。”
“你就是我的贵妃,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从前原身与孙仪温经常对上,宋君贤会当着满宫妃嫔的面,训斥原身不懂规矩。
斥完回头宋君贤又会搂着原身,用一样的语气和调调说尽情话。
然后满怀爱慕的原身,就会屁颠屁颠的原谅宋君贤,回头再给孙仪温记上一笔。
思思眼中带着嘲讽,“是嘛?那我为什么没有听说你找我的消息?”
宋君贤表情有些僵硬,因为战败丢脸,他根本没心思去找跑丢的思思,如今不过是安抚她说的甜言蜜语。
“你要体谅我,你可是我的贵妃,我要是大张旗鼓的寻你,若是被歹人有机可乘,对你不利怎么办?”
这拐脚的谎话,恐怕只有原身才会信。
年轻时的宋君贤确实俊美,哪怕现在四十岁也有着大叔的魅力。
可惜不是思思喜欢的那一款。
果然还是魏梓弥这种清俊类型的更加吸引人。
宋君贤伸手想要牵思思的手,可半路就再次被思思躲开了。
思思皱眉有些不耐烦,这老男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她退后几步保持距离,“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你的贵妃。”
宋君贤只当思思在闹脾气。
他忙哄道,“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道歉,你喜欢的发冠我也让人给你做好了,若是你现在想要,我立马让人给你送来。”
发冠?
思思想起来了,那是原身很喜欢的一件头饰。
可惜被宋君贤给了皇后,原身当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被宋君贤冷漠了一段日子。
原身就像一个精致的玩具,宋君贤喜欢就捧着,不喜欢就冷着。
喜欢她的脸,嫌弃她的没规矩。
思思疏离道,“我不喜欢那个发冠了,你可以继续送给皇后。”
宋君贤被拒绝的有些生气,可想到思思的用处
,他又压住心头的火气。
“那你喜欢什么?”
思思围绕着宫殿走了走,随后看向上面的龙椅。
“我喜欢你的位置,你给吗?”
宋君贤只当她在耍性子无奈道,“你一个女子要这位置做什么?你若是回到我的身边,就算想要当皇后也是可以的。”
思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我不稀罕,我就要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你给吗?”
这下宋君贤真的生气了,他跟记忆里一样,沉下脸不悦道,“你真当朕不敢罚你对吗?”
思思挑眉扬起下巴说道,“宋君贤,你怕是忘记我是谁了吧?你还当我是后宫里的贵妃吗?你敢动我吗?”
这一席话让宋君贤清醒过来,而他的脸也黑了下来。
对啊,她如今是雷王,手底下的兵力令人忌惮。
思思懒得和这个老糊涂多逼逼,提裙朝着龙椅走去,她伸手摸了摸把手上雕刻的龙头。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惊叫声,“不好了,镇南王率兵造反了。”
宋君贤脸色顿变,他忙朝着思思的背影道,“思思,你帮帮我,若是你帮我拿下镇南王平定南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思思转身盯着他笑了笑,随后甩袖坐在龙椅上。
她笑道,“你给我?你也配?”
“你什么意思?”
殿门口,魏梓弥身穿盔甲大步踏入。
他的声音格外洪亮,“思思的意思是,你这皇帝该挪屁股了。”
思思歪头一笑朝着魏梓弥招招手,当着宋君贤的面,魏梓弥来到思思的身旁,大手紧紧握住了思思的小手。
他语气很是温柔,“快入冬了,你也不知道多穿点。”
恒白面无表情递上披风,魏梓弥亲自为思思披上系好带子。
站在一旁的宋君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好像看到一道绿光落在头上。
络腮胡和李桐赶着一群大臣而来,而思思坐直身体笑说道,“现在我们来算算账,你们觉得我和宋君贤,谁更适合当皇帝呢?”
这群大臣缩在一起,他们看了看一旁的宋君贤,又看了看坐在龙椅上的女人。
荒谬,女人怎么可能做皇帝呢?
思思把玩着毛
笔笑眯眯,“答错问题,可是会死的哟。”
大臣们浑身一抖,怕死的已经对着思思高呼万岁,还有一些老固执则一言不发。
思思拍拍手朝着络腮胡和李桐说道,“那些不张嘴的,你们一个一个问,答错的先丢到一旁,答对的则让他们站到另一边。”
很快一大半的大臣已经对着思思赞不绝口,而小部分则带着对女人的偏见,觉得思思身为女子要想称帝简直是笑话。
“很好。”
思思点点头站起身,上前看向那群不改口的大臣们问道,“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不适合做皇帝呢?”
“女子怎能做皇帝?”
“女子应当相夫教子,遵从三从四德,若是干涉朝政,那是乱了祖宗纲纪。”
“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子称帝的说法。”
思思耸肩道,“你们好像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谁告诉你们女子不能当皇帝了?我比你们少个嘴,还是多条腿?”
思思回到龙椅一屁股坐下,“你们觉得女子不如男,难道你们不是娘生的娘养的吗?我今日还就告诉你们,这皇帝我当定了。”
“天下大乱,天下大乱,这普天之下哪有女子做皇帝的?妖女乱国,妖女乱国啊!”
老顽固们纷纷高喊起来。
思思掏掏耳朵,“少说两句吧,我率领两千人赶跑蛮夷时,你们男人在干嘛?我研制出治瘟疫药方时,你们男人又在干嘛?”
老顽固们被反问的憋红了脸,他们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只知道重复“普天之下没有女子做皇帝”这一句话。
思思听得耳朵起茧子,便让人把这些老顽固关进天牢,让他们在天牢里说去。
至于宋君贤,她被思思赶出了京城,孙仪温倒是对他一颗真心,连夜收拾着也跟着宋君贤出了京城。
至于其他人,臣服者活,反抗者死。
思思登基后改国号为真。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达从今往后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可入朝为官的旨意。
后修改真国律法,凡是虐待欺凌妇女者,腰斩。
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三夫四郎。
女子有休夫的权利,男子也有休妻的权利。
从今往后
男女平等。
在律法颁布后,宋涟漪当场不顾李伟的挽留,选择了休夫。
理由很充分,她从前是公主被迫下嫁,如今改朝换代她已经不再是公主,而李伟从前打她便是犯了国家律法。
宋涟漪离开李家带着丰厚的嫁妆另置宅院,过上轻松快乐的生活。
孙依柔则参加科举入朝为官,直接堵了父母的嘴。
思思靠着拳头硬改革,若是不服就等着挨打,百姓生活简单没有那么多心思。
本来就没什么钱纳妾,因此并没有受到新颁布律法的影响。
倒是商户贵族受到了影响,但在思思的暴力政策下,他们也默默闭嘴不敢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