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白和余松晚相视一眼，都选择了无视两位导演的阻拦，小跑着跟上了陈茹。
三人重又返回到了车上。
留在车上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带着不解地问她们出了什么事，司机则是回过头问，“我们现在往哪开啊？”
“随便。”陈茹心烦着，答话时带了点火气，“先开出去再说。”
司机显然有点不乐意了，“开出去是开哪里去，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杨露白看气氛不对，赶紧插话道，“就先到院外可以停车的地方停吧，我们可能需要商量些事，麻烦了。”
司机这才没再说话，重新开火，把车开到外面的停车位暂时停了。
陈茹最先下了车，杨露白和余松晚跟在后面。
“陈姐，我和你说真心话，其实我觉得女二就挺好的。”杨露白小声地说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从最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女二的角色，松晚也知道的，我想演个反派，拓宽一下自己的戏路。”
余松晚接到杨露白求助的目光，立刻点头，“是的是的，露白姐的确这么说过。”
“你以为现在是你喜不喜欢某个角色的问题？”陈茹皱眉看着杨露白，“现在是别人随随便便就把你的番位抢了的问题，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是想她以后在组里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吗？”
这次的事上，陈茹和公司里高层一样都不是很赞成杨露白演女二，但是他们的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
杨露白能听出陈茹条条都是在为自己考虑，不由得心里一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笑还好，她一笑陈茹更生气了，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你没事吧，你还笑得出来？”
“我笑是因为你为我考虑，我开心呀。”
“废话，我是你经纪人，我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陈茹说着，忽然调转矛头又指向了余松晚，“你也是，做着贴身助理都不知道帮自家艺人争取利益，就知道什么都听艺人的，你以为你那是对她好？”
“怎么扯我身上了呀。”余松晚欲哭无泪，“我，我看这好像没我什么事，我还是先回车上等吧！”
余松晚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回车上去了，生怕气头上的陈茹在扫射时又误伤无辜的她。
杨露白留在原地，看着来回翻着通讯录的陈茹，问道，“陈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罢演吧。”
“怎么不能罢演，是他们违约在先。你等着，我给公司那边打个电话。”
陈茹很快拨了电话出去，除了最开始说上了几句话以外，她全程都是在答些“嗯”“好的”这样的话，好几次她想打断对面，可是都失败了。
杨露白看着陈茹的表情，基本能猜出来公司那边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们不同意她演女二，是觉得女二这个位置能给公司带来的利益相对来说偏少。现在他们已经推掉了另外几部剧，只剩下了这么一个选择，那即便是女二，公司方面也是不愿意丢的。
陈茹挂了电话以后烦闷地骂了句脏话。
“陈姐，你别生气啦。”杨露白出言劝着，“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回剧组吧，不然其他人还不知道又怎么编排我们。”
“我看你还挺想回去？”
杨露白耸肩，“这显然不是我想不想、你想不想的问题了。公司那边还是说让我留下，是吧？”
“这时候你又机灵了。”
“这很好猜，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陈茹叹了口气，“行了，走吧。既然留下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别走太久，让你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事情不了了之，杨露白心里倒没有陈茹那么窝火。只是回去的路上，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裴玄度之前说要出演男二的事情，那这么一来，她的CP角色不是要变成他了吗？
说不好是紧张还是担忧，她的心开始砰砰乱跳起来。
车子再一次驶进大院的门，两位导演依然在那里站着，像是早知道他们会回来似的。
看着他们先后下车，两位导演却已不像刚才那么假客气了，钱导演更是直接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幽幽地说了句，“又回来了啊？”
陈茹心里虽然还是不痛快，但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这会已经平静下来了，面色没有什么波动。
余松晚则是趁着两个导演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
杨露白心里装着事，甚至都没听清导演说了些什么。
“典礼快开始了吧，该走了。”孙副导演说着，拍了拍钱导演的肩膀。
钱导演摇了摇头，“不着急，女一号还没到呢，我们就在这等着。”
余松晚这下终于忍不住了，在杨露白耳边小声吐槽了一句，“他们这脸变得还真快！”
杨露白笑了笑，“确实。不过我觉得这样挺好，比刚才那样让我自在。”
“陈姐。”她把目光转到陈茹身上，询问道，“我们能也在这等吗？”
陈茹挑了一下眉，“你也想在这迎接？”
“对啊，我可太好奇这位女一号的真容了。”
原本在屋里的几位演员大概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陆续都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晏向明，他看起来不太高兴，满脸写着：有人欠我八百万。
后面出来的是梁蕊等等的配角演员，杨露白看了一大圈，都没有瞧见裴玄度。
她不想把自己在关注裴玄度是否到了的心思表现得很明显，可是陈茹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总归是懂她，凑到她旁边问了她一句，“这些不是都见过吗，这些你也好奇？”
“没啊。”她选择装傻，嘿嘿一笑，“我没好奇。”
陈茹狐疑地看着她，“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的演员们慢慢全都出来了，杨露白能够确定裴玄度并不在其中。
她想说服自己别在意，但终究还是难免失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从院外走的方向往这里走来，到她身侧站定，轻轻拍了拍她的左肩。
说不清算不算是某种预感，当下她便觉得拍她的人是裴玄度。
她抬起头向左看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裴玄度的面容。
“杨老师。”他笑着说，“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