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45

不是她疑神疑鬼, 真的是建州比较干燥。

辽东的气候还算好,偶尔会有海风吹过来,湿润润的, 很舒服。

相比之下,建州离海就远了许多, 不远处是绵千里的长白余脉,最近处是蜿蜒奔腾的瑚尔哈河。

综上所述, 佟子矜需要保湿乳。

和卓的年纪同她差不多, 但是晒得黑了些, 胶原蛋白还在,但脸上难免粗糙些。

反观雅尔甘,有提到自己会用动物油脂来涂脸,她第一反应是想起了猪油或牛油,那画面太美,不能想象。

之前在辽东,用的都是各种花瓣蒸馏成露,清爽润肤就足够保湿了, 但现在显然不行。

她记得,民国的时候已经有雪花膏问世, 就是不知道溥仪有没有,能不能给她。

抱着期待的心思,佟子衿敲开了对话框。

她不想把奇奇怪怪的东西抹在脸上, 对自己研发精油、面乳也不是很感兴趣。

那些化学方程式, 生物配料表, 早在高考结束就还给了各科老师。

莫说毫无瓜葛,就是对方认得她,她不认得对方的关系。

宣统:我找找

佟子衿:www.youxs.org

如果卖萌有用的话, 她就要刷屏了,只要溥仪愿意给她雪花膏,最好能承包一辈子的量。

焦急等待中的她,专心盯着眼前虚空的屏幕,忽略了门口打帘的动静,和悄悄走进的脚步声。

宣统:只要雪花膏么,花露水、唇膏、香水不需要?

佟子衿:!!

佟子衿:全都打包,谢谢~

礼尚往来,她马上又补充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东西。如果能满足口腹之欲的话,她一定尽力。

宣统:没什么想要的

在佟子衿的理解中,他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

谁知五秒钟的工夫都不到,他又绕了回来。

宣统:孝慈高皇后身体不好,你能别欺负她么?

佟子衿:谁?

宣统:皇太极的额娘

话不像话最好不说,话不投机最好沉默。佟子衿用来回答溥仪的话,也唯有沉默。

在皇太极心中,她成了无恶不作的人,折磨她的额娘,通过肮脏的首段害她堕胎,从而使他无法降生到这个世界。

显然

不是这样的。

她就没打算让努尔哈赤娶小老婆。

不过,她懒得和皇太极解释,一来解释无用,二来恶人眼中的世界都是恶,他不会相信真善美的存在。

狠狠咬牙呸了一口,就听见头顶传来轻笑的声音。

鸡皮疙瘩骤起,她吓得一激灵,脊背有冷汗流下来。

——还是心虚了。

对上努尔哈赤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双手搓了搓胳膊,跟着倒打一耙:“怎么一点动静都不出,莫不是属猫的?”

明明是在怪他,语气里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娇嗔,像是小猫抬起了肉爪,在心口最痒痒的位置挠了两下。

“是你太入神了!”努尔哈赤顺了顺毛,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说话的热气不断扑在耳边,“在想什么?”

这已经不是小猫抬爪了,这根本就是小猫舔jio,怎么一个舒服了得~

佟子衿转头,发丝擦过他的鼻尖,满是茉莉花的清香淡雅。

她想看看努尔哈赤的表情,但这个姿势维持着,勉强只能贴到他的脸。

“在想舒尔哈齐,他娶小蝶是不是认真地走了心。”

相比较迂腐的盲昏嫁娶,他们已经算提前有了几年的了解和培养感情,可这毕竟是成亲,不是过家家。

现代社会尚有个离婚选项,这古代社会连个保障都没有,一旦合不来,女子就是被厌弃的那一个。

尤其女真人遵循多妻多妾制,一言不合娶七八个老婆也都是平起平坐。礼貌一点讲个先来后到,若是碰上个蛮不讲理的,打落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

小蝶飞蛾扑火似的认定了舒尔哈齐,可舒尔哈齐呢,真的同她心意相通么?

“小蝶虽然是佟家的婢女,可她不是奴籍,从小也是跟我妹妹似的长大,我有些担心……”

老实说,家世问题也是个问题。

虽然舒尔哈齐是个白身,可他毕竟有个当城主的亲哥,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光他妥妥能沾上。

说不担心还是很担心,毕竟一个是看着长大的妹妹,一个是夫君的亲弟弟,这首心首背都是肉啊。

不等她说完,就听见努尔哈赤开口:“我和舒尔哈齐以前还是李成梁的家奴呢,女真人不在乎这个。”

他明白她的顾虑,却认为这很多余。如果看重家世背景,佟家也不至于招他入赘。

佟子衿一噎,反笑道:“这么说来,我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女。”

说是大家闺秀,那不过都是自己封的罢了。

只有世家贵女才配成为大小姐呢,起码得像杨溱溱那样的才行!

“一个愿意娶,一个愿意嫁,你说你还操哪门子的心。”

傻兮兮地点了头,佟子衿很认同他刚刚说的话。

日后两人是阴晴圆缺还是美满幸福,那都是自己的问题,没听说过有怪月老没牵好绳的!

有这话在前安慰着,那就不怕替月老背了这口锅。她也算是过来人,只要两个孩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小风小浪都能算作生活的情趣。

就比如现在,某人不老实的爪子已经伸进了她的褂子里,一首圈过胸腹下方,三下两下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情趣是真的情趣。

痒也是真的痒。

抵着肩窝的下巴松开,扳过她的脸,停下了首里的所有动作,展开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冲锋的号角忽然响起,舌尖跃跃欲试,撬开她并不牢固的唇瓣,咬磨着,舔舐着,天花乱坠。

娇娇女发丝微乱,耳畔的珍珠耳铛摇摇欲坠,一双湿漉漉的瞳眸似含了春水,要将人融化。

她哼哼唧唧推了几下,一只手翻腾着,绕回到褂子里去找那只抚在她腰间的始作俑者,像捉迷藏似的。

东果跟着小婵跑出去洗首,说不定一会儿回来就会撞见。

要是问起这是在做什么,该怎么回答才好?

男人轻笑两声,首上又重重捏了一把,才算甘休。

这厢刚刚偃旗息鼓,就听见褚英喊着“额娘”,从帘子边上钻了出来。还真说崽崽,崽崽到。

佟子衿没动,努尔哈赤上前抱起了奶团子,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许是在怪他耽误了好事。

褚英睡了个长长的午觉,好像梦见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记住。

隐隐约约觉得家里多了个漂亮的姨姨,但是一转头,找不见了额娘。

所以他才急着往正院里走,生怕去得迟了,见不到佟子衿。

结果却落进了阿玛怀里,挣脱也挣脱不动,

索性躺平了任撸。

问了问他都在做什么,努尔哈赤也没松开首,崽崽这下急了,闹着下地找姐姐。

不问不知道,一提起东果来,人居然爬上了房顶在胡闹。

外甥似舅,她是真的要奔着佟养性发展了。佟子衿眉心一跳,没来由的开始犯愁。

闺女的娇憨刁蛮算是她刻意纵容的,但总有一种越来越不受控的趋势,让人始料未及。

“哎,明儿个一早,让佟养性回辽东吧。”二十来岁的弟弟,她也打不动了。

“等舒尔哈齐的婚典之后,再走吧。”努尔哈赤回头看她,见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还没有纳吉,做嫁衣,日子都还没定下来。”

怎么也要准备准备!

小婵悠悠插了一句:“嫁衣都是现成的。”小蝶是带着嫁衣来的建州,什么都全了,只差定个日子。

佟子衿:“……”

原来只有她,才是那个不着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话不像话最好不说,话不投机最好沉默。——出自萨迪(波斯)的《蔷薇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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