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去我家坐坐

但没有见到人影。

傅景云靠在窗口,她拢了拢手臂,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总之心里瘆得慌,这种从脚底延伸出来的难受折磨着她。

傅景云穿了一件外套,转身就从阳台上跑了出去。

冲动也许是魔鬼,但是谁是天使呢,做一次魔鬼又如何,像是许今砚说的那样。

人在生病的时候,可能精神也会错乱,并且做出反常的事情。

她从楼下坐着电梯下来,手指不停地握紧着,最后当她出现在了大门口。

有时候满心欢喜都会化作泡影。

傅景云急切的脚步一点点往后退。

她看到周时屿了,只不过他对面站着另外一个人。

她背过身去,手指掐住了自己的虎口,疼到不能自已,不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的,只是她明白太晚了。

她一点点往回走。

已经没有了刚想要跑下来的冲劲了。

周时屿的车从医院回来就一直都停在了楼下的位置,他已经习惯这种默默遥望着她的感觉,等到点了,他就再回去。

没想到有人敲了他的车窗。

周时屿放下了车窗上的玻璃,回头。

“作为一个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密闭的空气会引起缺氧的状态,不要命的么。”厉声的是个女孩子,比他小一岁。

“你怎么在这儿……咳咳……”周时屿没有控制住咳嗽了两声,随即就开门下车来表示尊重。

从车里走出来。

这个和他说话的女孩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直发披散在肩上,没有浓妆艳抹,整体看着就是清新宜人。

她就是和他父母一起从国外回来的唐教授夫妇的女儿唐若宜,也是学消化科的,一直都在国外,这次回国过年,顺便探亲。

“我小姨家有房子在这儿,我们回国,本来的房子也没有打扫,小姨就让我们住在这儿了,我记得你家不住这儿,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你。”唐若宜解释了一句。

周时屿与她吃过饭,年初一那天,他去机场接了他父母,然后就顺道见了,后来晚上的时候就两家一起吃了饭。

不过周时屿没有送他们回去。

因为傅景霄打电话让他去接人。

“嗯,路过。”周时屿回应。

唐若宜点头:“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啊?”周时屿没有反应过来。

唐若宜强调了一句:“不是请你去干嘛,你看你咳嗽得厉害,应该是感冒了,上医院也挺麻烦的,你忘记了我爸是呼吸科的教授,让他给你看看,我们消化科,虽然是医生,但是专病还是给专业的医生看。”

“不用了,就是小感冒而已,何况天挺晚的人,我不想去打扰唐教授。”周时屿不可能去的。

唐若宜性格爽朗,和他认识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孩子不一样。

所以周时屿在饭桌上也是有问必答,并未刻意回避什么,就连父母之间要把他们拉郎配,唐若宜直接说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吃顿饭么,平常在临床就吃不了什么饭,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了,还要被你们唠叨,我们不要面子的啊。”

双方父母就笑了笑,一下子就缓解气氛。

就继续吃饭了。

后来周时屿去买单,唐若宜已经走了过去:“加个微信,我们aa吧。”

“不用了,我请就可以了。”周时屿还没想这么多,后来想想也许就是唐若宜在国外待久了,所以国内国外有差别。

“那好吧,那也要加个微信,毕竟之后我们也要在国内住一段时间,有机会两家还是要一起出来聚餐的,所以下次给我买单的机会。”唐若宜的坦率,让周时屿能接受她的想法。

也顺便加了微信。

“还有他们在饭桌上说的,别在意,我都习惯了,以前国外的时候,一直说,我无所谓的,你也就随便听听,不在意就好。”唐若宜提到两家的想法。

周时屿应了声。

这顿饭吃得还算是自在,并且难得他觉得挺自在的。

只是没想到今天又在傅景云的小区看到她,他以为那次吃饭就是个人情走走就掉就行了,后面反正也不会见面了。

“我爸可乐意给人看病了,他和周教授不一样,周教授是搞学术多一点,他就是搞临床的,脱离不开病人。”唐若宜想要让他去。

周时屿拒绝:“我没有客气的意思,我会吃药的。”

“那也好,我看到这边小区外面有个二十四小时的药房,走吧,陪你去配点药。”唐若宜指了指外面。

周时屿当然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的。”

“你是病人呀,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我是医生。”

“我也是医生。”

“医者不自医。”

周时屿就这么被拖走了,唐若宜全程都在问关于感冒的事情,到了药店之后,就要了几个感冒药,然后她还一个个药,看了药方配比,才肯让他带走。

她确实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细心。

唐若宜把他送回到了车里,让他早点回去睡一觉,如果明天还有问题就来找她家唐教授看,周时屿望了望楼上,然后点了头,从小区离开。

唐若宜勾了勾唇,微微一笑。

她在笑。

他在哭。

傅景云不知道自己怎么拖着这个行尸走肉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的,冲动不适合她,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明明已经退烧了,却还是异常冷,冷到了心里面。

他在按照他的计划来。

那她在干什么。

她推开了他,所以就该要承受这样推开他之后的后果吗。

原来失去的那个瞬间,像是钻心的疼痛侵袭着她,深入骨髓。

作茧自缚是自己的写照。

傅景云捂着自己的被子,钻进被子里,一阵一阵哭着。

她失去了周时屿,从这一刻开始。

或者从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是她自己亲手扼杀掉这份感情的。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年三十夜多好。

现在来不及了。

孤寂的夜里,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自己的哭泣声,从小到大,她没有这么用力哭过,像是所有的细胞都在拼命呼喊。

却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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